唯一的床是墙角铺着干草的地铺,上面只有一床打满补丁的粗布被褥。
这就是那个给了他人生第一口‘麻辣酸香’的猪蹄、还说出了那句‘莫欺少年穷’的。。。。。好人大哥家?
朱允熥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想起了张飙在巷子里说‘我,张飙!从小父母双亡,家徒四壁!除了成功,别无选择!”时那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痞气的样子。
原来是真的。
他没有夸张,没有卖惨,只是陈述一个冰冷到残酷的事实。
巨大的冲击让朱允熥的心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酸涩直冲鼻梁,眼眶瞬间就热了。
原来,自己遭遇的那一切,对好人大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呼。。。。。”
朱明月也深深吸了口气,环顾这陋室,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唏嘘。
她生在锦绣丛中,长在深宫内苑,何曾见过如此赤贫的景象?
她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整理一下那张破桌子上的灰尘,指尖刚触到桌面冰冷的粗糙感,又猛地收了回来,仿佛那贫穷会烫手。
就连一直觉得张飙行事癫狂,又粗鄙不堪的朱明玉,此刻也只是低声咕哝了句:“还真是个怪人。。。。。”
就在这时,屋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杂乱又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兴奋议论。
“快!快!飙哥肯定等急了!”
“娘的,刚才差点吓死老子了,那账本塞嘴里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皇上真的晕了?咱们算成了吧?!”
“你们说,等会儿飙哥会怎么夸我们?”
“我觉得张御史肯定会觉得我们表现得很好,因为我们是英雄!”
“对!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我们是英雄,张佥宪说的!”
这群人,正是从奉天殿被赶出来的沈浪他们。
然而,当他们刚跨进张飙家门,一眼看到的竟不是张飙。
只见屋内站着三个衣着虽素,但料子明显不凡、气质迥异于市井的陌生人。甚至怀里还抱着五个大猪头。
所有人都懵了。
“你们是何人?怎会在张御史家中?”
站在前面的李墨,目光扫过朱明月和朱明玉,又看看抱着猪头的朱允熥,脸上还挂着泪,一个极其荒谬又顺理成章的念头冒了出来,脱口而出:“莫不是张御史的家眷?!”
“放屁!”
朱明玉本就心情复杂,被李墨‘家眷’两个字给点炸了。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又脆又利:“谁是他家眷?!你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了?!我们是。。。。。”
“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