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不再客气,一人一个把严富贵和严五妮扯到一边,不让他们捣
乱。剩下的人掰手的掰手,抬脚的抬脚,把严父严母抬猪一样抬着往外走。
“五哥,五哥,你就这么看着!”
心急如焚的严富贵冲着严锋嘶吼。
严锋抬眸,冷冷盯他一眼。
这一眼看的严富贵遍体生寒,自从梁曼琳小产之后,五哥看他的眼神都是冷的,仿佛带着冰渣子。
严富贵不敢再向严锋求助,严父严母和严五妮敢,一声比一声凄厉,杀猪一样嚎叫。
严锋无动于衷,只跟着走。
沿途都是跑出来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
见人多,严家人越发来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指望着有人出来主持正义。
事与愿违,围观人群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十分欢乐。
这两口子虽然瘫了,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们闹腾,骂医生不肯给他们开好药救他们,嫌弃护士照顾不尽兴。大家早就巴不得他们赶紧出院,落个耳根清净。
眼看着被抬出住院楼,边上停着一辆马车,严父彻底慌了神,开始口不择言骂人,只敢骂严锋:“你个软蛋,你爹娘被人这么欺负,你就干看着。你还是不是男人,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活该你被退回来,你哪里像个当兵的,一点血性都没有,你就是个怂货……”
严锋垂在两侧的手掌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鼓起。
村长无声叹气,问程二舅妈她们要了手帕,堵住严父严母的嘴,抬手指了指大呼小叫的严富贵和严五妮:“再嚷嚷,把你们的嘴也堵上。都给我老实点,别给脸不要脸。”
有父母的前车之鉴在,严富贵和严五妮终究不敢再放肆,只能委委屈屈闭上嘴,满脸愤恨地跟着马车走。
租的房子离医院不远,走过去十几分钟。一条窄窄的巷子,两边都是平房。
站在房间内的村长皱起眉头,窗檐下搭个棚子就是厨房,茅厕在巷尾,大半夜上个厕所得走几十米路。这城里虽然有水有电,可这日子看着还真不一定有乡下好,至少乡下房子大。
他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六个人就住两间屋子?”
“我爹娘和富贵五妮住这里。”严锋解释,“我和曼琳住在十几米外,没有连在一块的房子,只能分开住。”
其实一开始,他想租三间连在一起的房子,也有这样的房子。可梁曼琳不愿意和他家里人住在一起,她刚没了孩子,他只能同意,但要求住在同一条巷子里。
村长心里有数,大概是他媳妇不愿意一起住,人家刚被气的没了孩子,也能理解:“横竖一条巷子里,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就知道。别倒水了,我们走了。”
程二舅妈和另一个村民抽回自己的手帕,虽然恶心,可到底舍不得扔,回去多洗几次便是。
憋了一路的严父严母再次开始骂骂咧咧,全冲着严锋去。
严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恍若未闻。
村长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目光怜悯地看看他:“为难你了。”
严锋生拉硬拽了下唇角,顶着不堪入耳的骂声送村长一行人出门。
村里人坐着马车离开。
巷子里的左邻右舍探头探脑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