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安慰我。”
裴照野难得哑口无言。
他摸了摸下颌
,顺着骊珠的话头道:
“你既觉得我是在安慰你,那按你这么说,伊陵郡现在黑白两道皆在我手,钱粮充足,人手齐备,如此说来,不造个反岂
不枉为男人?”
骊珠神色一僵。
“不可以哦。”
她认真起来。
“我管你呢,”裴照野笑吟吟逼近她,“把铜虎符给我,我先杀陆誉,再杀崔时雍,正好让丹朱和顾秉安顶上,代天子牧守一郡,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骊珠把握着铜虎符的手背在身后,龇牙怒目,语速飞快。
“崔时雍是一郡太守,只能由朝廷任命,你杀他等同谋反,到时候周围各州都会派兵讨伐你,吞掉你的盐池,就算你给再多好处也没人跟你结盟,因为你名不正言不顺,且南雍如今虽有小灾却并无大难,你连个天命转移的借口也编不出来,成不了的!”
“你这不是都很清楚吗?”裴照野靠着榻边,目光悠然。
他觉得骊珠跟山里的兔子一样。
乍一看温顺乖巧,纯然无害。
实际上胆小又警觉,还特别有领地意识,戳她两下,让她察觉到危机,就立刻会展现出本能的攻击性。
骊珠回过神来,明白他这是在激她,浑身炸起的攻击性又迅速坍塌归零。
“……我在说伊陵,你在说造反,这是两回事啊。”
裴照野似笑非笑道:
“还说什么愿意被我骗,谈到铜虎符就清醒。”
“……”
骊珠将铜虎符默默揣回怀中,冲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甜笑。
她可以被他骗,但兵权不是能拿来玩笑的东西,自然不一样。
裴照野哂笑一声,视线掠过她的手臂。
“手上的伤上过药了吗?”
骊珠抬手看了一眼那些在马车里撞出来的淤青,大片青紫在雪白肌肤上显得尤为惨烈。
“早上涂过了,医官说每日涂两次,很快就好。”
“药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