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他身上那件玄色兼孔雀蓝的文武袖袍子,血早就浸透了衣料,然而肉眼却看不分明——骊珠还以为是汗水。
方才被赵继劫持,骊珠尚能冷静思索对策,但此刻却软了半边身子。
“医师呢!快去裴府请我的医官,到官署内等候……”
骊珠刚吩咐完,整个人一轻。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抱起她的裴照野。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骊珠气得要命,想要自己跳下来,然而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双臂还像铁钳一样坚硬。
骊珠也不敢挣扎太过,怕牵动他伤势更重,裴照野就这样一手托着她,另一手接过仇二递来的披风,将骊珠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那个狗东西呢?”
“马车上摔下来的那个吗?”仇二走在前头引路,“也没见什么外伤,不知为何,晕死过去了……”
裴照野大步流星地朝一地狼藉而去。
“闭眼。”
一双满是血污的手掩住了骊珠的眼睛。
随他而来的军官和山匪们也恰好赶至,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见那神勇无比的匪首带着暴怒,抬脚就往地上那人下身一踹!
一阵鬼哭狼嗥。
周围无数官兵山匪,同时忍不住夹紧了腿。赵继痛得青筋暴起,面色涨红如猪肝,仿佛喉咙里有刀片割着他似的惨叫,手上更是拼了命地想掰开那条腿。
然而裴照野的腿分毫不动。
不仅不动,还如铁杵般重重碾压,似是要将这块肉碾成肉糜。
男人双目灼灼,滚烫如火中砾石。
他何止想碾这块肉,他连这个人都想用刀亲手剁成肉臊子喂狗!
自城门处拿了符节后,裴照野便按陆誉所言,立刻赶往官署营救公主。
然而偏偏晚了一步。
等到的时候,只见内室倒着一个被砸晕的崔时雍,抓来官署守兵一问才知,赵维真的儿子赵继自称奉父命而来,将骊珠掳走。
裴照野心中恨极,当即策马狂追在后,却见到让他差点魂飞魄散的一幕。
那辆失控的马车只差一点,就要在北城城墙上撞个粉碎!
这个赵继,死到临头还想拉着公主一起死,他焉能不怒不恨!
“……将军何故如此残暴?”
军官之中,有人看不过去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