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周晁对这些市井吃食还觉得新鲜,可吃了几日,便开始想念家中厨娘做的精致点心和可口菜肴。
再然后,周晁便让阿才中午的时候去酒楼给他点一些菜肴送去。
就像如今柳家小娘子问他今晚做什么吃,阿才更多是考虑今日去哪家酒楼买些菜回来。
于是这一晃到了月底,阿才拿着这个月的记下账本给周晁,周晁随手翻了翻,目光落在最后一页时,眼睛猛地睁大了。
“二、二十两?!”周晁失声叫道,“阿才,你没算错?这一个月,光是吃的咱们就花了快二十两?”
阿才也是一脸为难:“公子,您这一个月有半个月的饭菜都要去酒楼买,有时候还要点些贵的菜,这醉仙楼、悦来居的菜价您也知道……”
周晁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以往二十两可能没什么,可是如今轮到他自己养活自己了,眼下还没到秋收,二百亩水田的租子还没收呢。分家之后现银他分了五百两银子。
先前租房、收拾屋子、重新添置家具衣裳等,他手里也剩的还不到一半了。
按照他这样的花法,日后只能指望铺子和田租怎么可能撑得下来?
之前他和柳致远打听过,就不说寻常人家,就说按照他柳家一月能花费多少。
柳致远只道他们一家一个月在吃食上花费也就一贯多点,其余的花费得看当月是否需要裁衣,是否需要在别处消耗的银钱。
所以,周晁一个月吃了老柳家快两年的伙食费?
恰逢次日是私塾休息,周晁早饭也没心思吃了,揣着阿才记录的潦草账本,便急匆匆地敲响了隔壁柳家的院门。
开门的是柳闻莺,见是周晁,礼貌问道:“周公子,找我爹爹吗?他正在院中看书。”
周晁点点头,跟着柳闻莺进了院子。
柳致远正坐在桂花树下,手里捧着一本书,见周晁来了,合上书本笑道:“今日休息,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被柳致远打趣周晁也不恼,直接坐下将账本递了过去,苦着脸道:“柳兄,不瞒你说,我今日是来向你请教的。
你看看我这一个月的开销,尤其是在吃上面……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柳致远疑惑地接过账本,那潦草记账、那鸡爪挠一样的字迹,柳致远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识地递给了前两年也是如此写字记录的柳闻莺。
柳闻莺:?
不是,她爹这是在嘲讽她字丑是吧?
柳闻莺心里暗戳戳给她爹记了一笔,面上却依旧在周晁疑惑的目光中接过那账簿。
柳闻莺一眼望过去,上面记录的多是吃食。
最后总结的地方对方没算错,只是在柳闻莺意识到这记录的关于周晁一个月在吃的上面花了“二十两”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连带着嘴巴也张了开来,半天都没合上。
柳闻莺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周晁,眼神里同样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