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如此地步,周溢年上回瞧见这般筹谋,都咂舌道:“你这架势,再筹划筹划,都可以挟持太子逼宫了。”
可楼轻霜毫无动静。
原来他只是在等这一刻黄凭的急切。
等一个毫无疑虑的证据。
一个让太子殿下无从抵赖的证据。
为了等这个证据,楼轻霜可以看着人在眼前而什么也不做,甚至什么也不想,不到万不得已毫无异样。
奉砚这段时日,一设想起太子就是苏涯公子,都忍不住想到太子的风流浪荡。
太子和那些个内眷,还有前些时日那个暗卫,听
说太子绑了那暗卫入寝殿之后,
出来便换了衣裳,
此后出行便常常把那暗卫带在身边……
还有太子为何不告而别?太子又为何借着楼家权势,却当做和公子素不相识……?
楼轻霜都不去设想,不去细思。
他为了不被冲动所驱从而踏错哪怕一步,不断安稳朝局的同时,将那张网织得更为紧密,握着收束那张网的绳子,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看着。
仿若深林里潜藏暗处的毒蛇,无声无息地凝视着踏入捕猎范围的猎物。
不知什么时候,便会突然一窜而出,亮出毒牙,一举咬住猎物的咽喉,缠绕而上,将对方死死锁住。
奉砚是离楼轻霜最近的人,早已清楚自家公子私底下行事的作风。
正是因为清楚,他更能发现——楼轻霜甚至比平时还多了几分耐心。
眼下越是耐心,越是平静,尘埃落定之后便越是……
奉砚打了个冷颤,登时摇头摒弃这些不该他来忧虑的心念,扬起缰绳赶马而行。
马蹄“哒哒哒”地踏过官道,扬起尘土。
沈持意站在军营的望楼之上,瞧见楼轻霜的马车停在下方。
他这个太子殿下今日本就是沾了太子少师兼兵部尚书的光,以视察军营为由逃课,这才来了这里。
他听到身后有人缓步登上望楼的动静,笑道:“分明是大人来巡视军营,监督军需运送事宜,大人怎么到的比孤慢?”
“有事耽搁,”停在他身后的居然不止一人,“望楼风大,殿下穿得如此单薄,别人瞧了会心忧。”
沈持意回头,见楼轻霜手中拿着披风走近。
他隐约觉得这句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