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心思已经飘到了窗外的街上。
乌陵正抱着个包袱,往远处街边的一间当铺走去。
那是沈持意从东宫府库里拿出来的一些可以流往民间的贵物。
拿的不多,每个种类都拿了一小份,先让乌陵带去当铺估一估价值,他再根据这个看看要拿多少出来换银钱。
抄家的活他推不掉,但他也不想搞株连那一套。按照楼轻霜在裴氏失足那一夜同他说的,裴家其实并不是全族都罪大恶极,甚至有些人本身也是裴知节手眼通天的受害者——这些人若是也因此受累,未免太过无辜。
但他总不可能直接开恩不判那些人的罪,如此又是对其他依律判决之人的不公,而且他也没那个挑衅大兴律例的能耐。
思来想去,先判罪,他再去给那些无辜被牵连但还是被判为奴仆的人赎身,用太子私库买入东宫,遵了法理,顾了人情。
最重要的是能给苍王府少拉点仇恨值。
他这样做就能摆出态度——裴家出事的时候他可是对被牵连之人额外留情,他这个太子倒台的时候,苍王府也一样不该牵涉其中。
他盯着乌陵的身影进了当铺,和楼轻霜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闲言,却见乌陵半晌没出来。
该不会是宫里的物件有问题吧?
沈持意颇为担忧,干脆起身,对楼轻霜拱手:“先生稍等,学生去看看乌陵那边怎么回事,再回来同先生上这吃酒品茗之课。”
楼轻霜:“……”
太子殿下已经一个转身,一溜烟出了门,往阶梯处走去。
酒楼的另一处。
几个衣着奢贵、仆从簇拥的年轻公子哥坐在屏风中,吊儿郎当七歪八倒地坐在那,在丝竹声中,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
其中有人就着酒壶仰头倒酒,余光之中,瞥见沈持意形单影只踏步下阶。
青年一身蓝纹白底长袍,最外头披着薄薄一层白衫,下阶时衣摆摇动,衬出清瘦却修长的身形。
乌发披落,发带轻晃。
其实不过是最朴素最常见不过的衣裳,可同那张脸一道映入眼帘,便是这十里长街丝竹琴声中最无法忽视的一道春色。
那人双眼一亮,赶忙拍了拍身侧狐朋狗友:“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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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幕篱xhwx6。(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