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于是又笑吟吟地爬在他身上。
巨树下,项弦躺在树根环抱之中,从树冠底下能看见漫天星河,银河从句芒树顶高处延伸而过犹如飞扑,白玉宫中,夜幕显得触手可及。
项弦叼着一根草杆,翘着二郎腿,抬头端详手中倾宇金樽,这个奇特的琉璃瓶折射出了星辰瑰丽的光,其上诸多符文轮番闪烁。
萧琨来了。先前他在藏书阁中寻找有关穆天子与天魔宫的只言片语,未有所获,项弦难得地不在他身畔,自己躺在树下想事,片刻后萧琨心神不定,便找了过来。
萧琨坐到项弦身畔,随手摘走他嘴里的草杆扔到一旁,教训道:“怎么总是这二流子做派?”
“不敢了,爹。”
项弦答道。
这声“爹”一叫,萧琨登时满脸通红,望向项弦时又充满了爱意。
“给哥哥掏耳朵。”
萧琨当即道。
项弦坐起,又摘了根草杆,让萧琨躺在自己怀里,萧琨舒服地闭上双眼,项弦先是亲了他几下才动手。
那一刻萧琨只觉得,哪怕明日整个神州陷落,自己将万劫不复,这一刻也已值得自己来人间走一遭。
“找到什么记载了?”
项弦问。
萧琨:“不曾发现,但读到一点两晋年间的事。”
“什么事?”
项弦搂着他,轻轻地为他掏耳朵。
萧琨正舒服,只觉骨头都轻了不少,说:“继承智慧剑的,叫护法武神,与大驱魔师历来相伴相依。”
“难怪你爹这么称呼我。”
项弦说,“好了,转过去。”
萧琨:“而大驱魔师,往往由心灯持有者担任。”
项弦:“嗯。”
萧琨:“所以你与斛律光,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项弦:“这么主动催我纳二房?说不得今夜要与他圆房去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萧琨欲言又止,本想说“如果有天我死了,乌英纵又来守树,斛律光便会伺候你一生”之类的话,却生怕被项弦听出话外之音,心中忐忑片刻,终究没有出口。
明天过后,待我消失了,他又怎么办呢?想到此处,萧琨不禁难过起来,只觉太对不起项弦了。
“好了。”
项弦又道。
萧琨伸出手臂,项弦便舒服地躺在他的臂弯中,一同看着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