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子下意识于空中退后,只见那战死尸鬼身上腾空升起幽蓝色的烈焰,战死尸鬼全身皮肉崩裂,露出黑色内脏与森森骨骼,靛蓝色血液飞射。
在他背后,虚空之中现出巨大的蓝色脸庞,披头散发的上古神祇,女魃降神!
女魃发出尖锐的哀鸣,从漫天幽火之中抽出一把长剑。
下一刻,穆天子不敢硬撼,以手臂圈转,于空中划出一道日蚀般的圆弧,虚空门轰然坍缩,连带着魔王一同消失。
禹州不住喘息,而战死尸鬼全身的皮肉方缓慢愈合,蒙在了自身那森白色的骨骼上,血液回流。
他转身与禹州相见。
“那是什么法术?”
禹州认出了他的长相,与萧琨近乎一个模子拓出来的幽瞳、清冷容貌。
“兵解之术。”
战死尸鬼行武礼,说道,“不过是吓一吓他。”
“鬼王景翩歌?”
禹州想起了那个名字。
“正是在下。”
景翩歌道,“久仰了,禹州大人。”
两人简单交谈数句后,又望向禹州手中那心灯,禹州朝他递了递,景翩歌却不敢接,说道:“我乃妖族,受心灯之火烧灼排斥,无法驾驭。”
“我是龙,”禹州道,“也用不得心灯,先前吞下它,已灼得我嗓子都要烧起来了。”
心灯焕发出白光,悬浮在禹州手中,为了抵御穆天子,情急之下禹州吞下了心灯,五脏六腑遭受灼烧,不得已又吐了出来。
两人加在一起已有上千岁,一时竟都拿它没半点办法。
“你是萧琨的爹?”
禹州认出来了。
景翩歌礼貌道:“是,大人。”
“老子都知道不能胡来,儿子心里倒没半点数。他俩呢?”
禹州左手紧握着右手腕,释放龙力以控制住左冲右突的心灯,胸膛上还有被巴蛇刺穿的血洞,正流淌出金血。
“掉进幽冥深渊了,”景翩歌说,“万般劫难,俱是前缘。您不要紧么?”
“你看我像不要紧的模样么?”
禹州说,“真担心我,就来接啊!”
禹州只想将这烫手的山芋速速给甩开,奈何景翩歌也不敢接,说:“他们还会再来抢夺心灯,须得尽快为这法宝找到宿主。”
“跟我走!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是死是活,看他们运气罢。”
禹州决定先不管项弦与萧琨死活。
禹州再次化龙,载着景翩歌扶摇而起。心灯出现在双角之间,焕发光芒,穿过暗夜,犹如静默世界的一盏明灯,拖着璀璨残影,飞往玉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