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姓萧?”
萧琨登时震惊了。
斛律光与他面面相觑,纯是脱口而出,说:“啊,对!你姓萧吗?我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
萧琨顿生世事之玄奇,大有难以参透之感,许多奥秘仿佛自己穷尽一生也无法理解。冥冥之中,前世与今生,自有定数,常说逆天改命,一切却犹如命中注定,终究在宿命的指引中不断走向某个结局。
正如今日,他仍然遇见了斛律光,而那“白驹儿”的外号,生出万古时光茫茫,却终有人如白驹过隙,甚至超越了时间的长河,犹如闪光的银鱼逆流而上。
斛律光不知疲倦地奔跑,就像从前世跑到了今生,跑过一辈子,又一辈子……终于追上了他们。
萧琨的心情当真复杂,只不知项弦见到他时,又会有如何一番感悟。
但就在回到临时驻营地时,帐内空无一人。
“项弦!”
萧琨道,“又跑哪儿去了?”
萧琨以自己的名义,能朝耶律大石送信;但若要知会宋廷,就势必要征求项弦的意见。以他对宋的了解,他猜测赵佶很可能不愿意出兵。
不过也说不准,上一世,宋廷最后也接受了辽国难民,将他们安顿到洛阳。
这场交锋势必要非常小心。
“凤儿?”
萧琨铺开纸,想来想去,又从帐内出来,只见斛律光在帐外站着听命。
“不必站哨,”萧琨说,“从今往后你是我们的兄弟,不是侍卫。”
斛律光于是盘膝坐在帐篷前的草地上。萧琨又四处找寻,始终不见项弦下落。
“项弦?”
萧琨突然直觉不对,今晨项弦应当在自己前去见高昌王时就已醒了,只以宿醉托词不愿跟来。他想做什么?去了哪儿?
禹州从一侧帐篷内打着呵欠,朝主帐前走来,发现了斛律光。
斛律光坐在地上,抬头看他,一人一龙对视,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你谁?”
禹州眯起眼,仿佛搜寻着记忆,却想不起斛律光,说,“我怎么像见过你?你是谁的转世?”
斛律光:“???”
“他是禹州前辈。”
萧琨说,“前辈,他叫斛律光。您见着项弦了么?”
“大清早就骑着你的龙飞走了,”禹州说,“找心灯去了罢。”
萧琨:“他知道心灯在哪儿?不!这不可能,他只知道心灯在阿克苏,不知道心灯的确切位置!”
金龙升上万丈高空,翱翔于云海之巅,阳光于云背上投下滚滚金鳞。项弦一身武袍飞扬,抓着龙角,发出畅快的呼声,操纵金龙一个翻滚,冲进云层,再带着水汽破空而去,疾射向祁连山脉。
天地如此广阔,犹如时光温柔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