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英纵脸上带着红晕。昨夜忍不住咬潮生时,乌英纵便总算明白了自己对潮生是怎么样的心情。连日里所做的梦,看见牧青山那一刻时的无名火,在虹桥畔与他走散时的焦急,直到最后咬住他的那一口。
“忍不住什么?”
潮生不明所以,问道。
“忍不住生气。”
乌英纵满脸通红,极度难为情,低着头甚至不敢看潮生,说,“待战胜天魔后,你就得回白玉宫了,我本不该说这些,可我……可我……我只是个妖怪,潮生,你听了就听了,别往心里去。”
潮生却站了起来,想明白后,便走近乌英纵,抱住了他,小声问:“老乌,我其实很喜欢你。对不起,我开始不该说那些不喜欢猴子的话……你愿意跟我一起回昆仑么?”
乌英纵蓦然全身僵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潮生。
乌英纵说:“我答应了,要侍奉老爷。”
“以后,”潮生笑着说,“等哥哥们死了,去转世,世上只剩下你自己时,就来白玉宫找我罢。”
“那要很久很久了。”
乌英纵说。
潮生认真地说:“不要紧,我可以等你。”
乌英纵全身不受控制地变大,迸发出毛发,唇间现出獠牙,背脊拱起。潮生吓了一跳,笑道:“哎!你怎么啦?”
巨猿一手抱着潮生,从溪流后的瀑布攀越而起,上了开宝寺后的山峰,到得此地,开封城一览无余。
它急促呼吸,片刻后,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以前我偶尔会来这儿,”巨猿看着怀中的潮生,说,“与阿黄一起,在山上待上一会儿。”
“嗯,”潮生望向远处开封,笑着说,“也许很快我就得回白玉宫了,是得好好看看。”
铁塔另一边,项弦独自在前走着,萧琨跟随在后。项弦想了想,说:“回罢。”
春日阳光灿烂,萧琨意识到自己终究太严肃了,说:“罢了,继续逛,别扫了你的兴。”
“扫都扫了,”项弦说,“现在来说这个。”
说着一声唿哨,阿黄飞来,停在他肩上。
“告诉老乌一声,”项弦说,“我们先回司去。”
萧琨自知不该频繁地说决战之事,然而自从见过倏忽以后,他的心上就像蒙着一层阴霾。
“我总这般,”萧琨也觉得对不起项弦,“毕竟我从前除了职责所在,就没有别的甚么念想,空有皮囊,挺无趣是罢。”
项弦走在前面,这会儿回头看他,倒是伸手搭他,只言简意赅道:“不,你有趣得很。”
“我也想回去睡午觉。”
项弦说。
回到驱魔司前,忽见正有人等在门口。
“是项大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