渟云看陶姝神神秘秘,不像是什么好话,迟疑不肯,陶姝笑意愈盛,催道:“你过来啊。”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真不能说的,她压根不会在谢府说,渟云不情不愿凑近了些,弯腰附上耳朵。
“你往谢府那年,你的那位张祖母,有个孙女死在了宫里,据说是她亲自从小养大的,还特进宫看过好几回。”
笼子里蝈蝈适时一阵长嘶,渟云直腰退开些许,并不怀疑此话真假。
陶姝常来常往宫中,打听这点小事定不会出差,问题是打听这玩意儿做什么。
陶姝张口,“谢祖母”,每个字说的口型做的格外夸张,却并没发出声音。
渟云翻了个白眼,明白陶姝的意思是当初老夫人,多半是为这个把自己从观子里带了回来,难怪张祖母反而更喜欢自己多些。
那又如何呢,她翻了个白眼,全无要与陶姝探究。
天晚两人散去,丹桂做贼样寻着了纤云,领到渟云处见着笼子,喜的左脚跺了跺右脚。
连喊了好几声“四姐姐”后,又眉毛鼻子皱到一处气道:“摇光怎么悄悄就走了,都不与我说一声。
等他回京,我也不许他来咱们处了。”
渟云捏着书本,天晓得袁娘娘还回不回。
暑去秋来,敦肃太后的白日祭礼完成,圣人与群臣商议,再改国号,定为“孝光”二字。
所谓: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光被四海。
以此号昭彰,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敦肃太后生身,追慕先祖、恪守孝思之德也。
依祖例,逾年改元,春日始计。
渟云依旧拿了岁币,从水里捞出花钱,听谢府晚膳时谢简以前说的“昭德”改成了“孝光”。
孝光二年节气大雪,逢鹅毛飞絮,渟云数着日子在等宋隽那一篮藕,根据往年经验,都是来在立冬前后。
虽宋隽已经不怎么亲自到谢府,但小厮肯定是送到谢承手里的。
谢承也再添忙碌,敦肃太后禫祭将至,朝中已有了消息,明年春闱开考,众举子已开始递名姓籍贯往各州府衙门查验造册。
藕未至,观子清虚师傅先递了书笺往谢府给渟云。
这些年双方音信不断,但大多是渟云先去,方有清虚道人回信,几乎没有清虚道人主动传话来的。
听见丹桂说是观子托人带的,渟云等不及接过看,先从椅子上跃起大喊一声,“我师傅,是不是我师傅回来了,你快拆了看看。”
“怪了,里面圆不溜丢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拆了?”丹桂边说边摸索里面,有指腹大小一粒。
珠子?又不像,不光滑,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