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韫放过她时,许尽然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软绵绵陷在床单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外面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外的树叶上,在她耳边滴滴答答。
滴答了会儿,裴韫从浴室出来,下身裹着她的浴巾。
许尽然面上发烫,别开视线,并顺手拉起被子蒙上头顶。
她一直很清醒,清醒地沉沦。
但事后仍觉得荒唐,且感到无地自容。
仅片刻,遮羞布被毫不留情扯下,裴韫平静如水的脸映入视线。
方才眼中的情欲和疯狂已荡然无存。
上身没有擦干,几滴水珠从胸肌滚落,划过几道鲜艳的抓痕,最终隐入腹下,被浴巾吞噬。
他身材极好,是那种常年健身的好,没有一丝赘肉,精壮得恰到好处。
许尽然出神地想,就算是猪,裴韫的肉也是那种能卖到上千元一份的极品猪肉。
裴韫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回神抬眸。
“为什么要演那场戏?”
许尽然直视他的视线,“我演得不好吗?偶尔成为一下别人也不错。”
“演么?”钳制骤松,裴韫漫不经心地扫看她,“你是在演别人,还是在演自己?”
大脑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发出轰鸣,许尽然的指节无声收紧。
裴韫继续:“你想逃避,还是想借别人的口发泄诉说?”他不咸不淡地补充,“不过无论哪种,都挺可怜。”
轻飘飘的目光却似刀刃,穿透许尽然的层层外壳,让她无所遁形。
许尽然压唇片刻。
“是逃避,也是发泄。”
她的眸光染上几分不知死活的挑衅,“演戏是,你也是,作为被发泄工具的你,岂不是更可怜?”
她贪恋他身上星点的暴烈因子,如同那一池让她濒临死亡的塘水,连自我都能暂时寄存。
褪去温和淡然的外表,许尽然怀疑,这个裴韫,连方珞都未曾见过。
裴韫缓缓俯身,强势的气息将许尽然顷刻笼罩。
他的手指在她颈上摩挲,目光像在看手上的猎物。
轻勾起唇。
“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我们俩谁更像被发泄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