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然站得像尊雕塑。
脑中既凌乱又空白。
江纵的威胁如在耳边,沉到谷底的心,却生出几分诡异的解脱感。
片刻,许尽然坐到裴韫对面。
压着唇,愤怒的眼睛瞪得滚圆。
“昨晚你们根本没有谈好,你在骗我。”
若是昨晚在庄万贯房间留下来,她或许还有机会。
裴韫却没有回答。
平静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额角被粉底遮掩不住的伤口。
“谁动的手?”
明明语气轻淡,没什么起伏,许尽然却错觉有冷意划过。
额角被她刻意忽略的刺痛,好像被人按了一下,突然疼得清晰。
许尽然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
“不关你的事,骗子。”
裴韫垂下眼帘,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放下,慢悠悠地喝了口掺着冰块的酒。
这才轻掀唇角,带着抹讥诮的笑。
“你实在想陪睡,现在去也来得及,三个人的床应该不算太拥挤。”
裴韫视线幽幽下落。
“去之前,最好把你脖颈上的痕迹遮干净,不然,你可爬不上他的床。”
许尽然微僵,桌下的手攥得发青。
这时,一名服务生走来,盘子里端着一支药膏。
对着裴韫尊敬地道:“先生,这是您要的药。”
裴韫看了眼许尽然,服务生立刻有眼色地把药膏放到许尽然面前,退了下去。
药盒上是一大串英文,许尽然瞥了一眼,看不太懂。
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惺惺作态。
她扯下额侧碎发,掩住伤口,冷硬着声:“不需要。”
裴韫眸子里染上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