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乔恍惚了一瞬,抬起手电,当手电的灯照亮前面一小块地面时,有人绕过了他?们门?口停着的卡车,走到了几人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雨靴的年?轻女人!
她穿着一体式的雨衣,里?面是正常的,毫无破损的衣服,雨衣的边角是湿漉漉的雨水,而透明雨衣外还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
这披风显然也是挡雨用的,兜帽很大,所以她连头发都是干燥的,没有沾湿一点的黑色长发披在她肩后?。
她还背着一个斜挎包,包里?鼓鼓囊囊,此时带着一点惊讶,一点疑惑,不远不近地打量着诊所里?的几个人。
但杨乔只觉得?心头古怪:
这个女人,这个人……她,她看上去怎么一点都不脏呢?!
好干净,像末日前。
雨靴只沾了一点草叶和泥,衣服更是完好无损,杨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你是谁?”
但女人没有自?我介绍。
披白披风的女人只是往前踏出一步,走到诊所内,躲开?天上的雨,然后?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刘思灵,她说:“我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
“我就住在这附近……嗯,这孩子?吃过消炎药了吗?”
刘哥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听出对方的意?思了,他?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不安:“还没有!你有药吗?您是不是有药……我们可以拿东西换!”
女人最初声音有些干涩,像是有段时间没和人说话了,但几句话之后?就流畅起来了,她伸手到背包里?摸索,像是完全不担心被面前几个人仗势抢劫,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中,她拿出了一盒消炎药,拆出半板抛了过来。
刘哥在药落地之前就紧张地接住,攥在手心。
然后?,刘哥发现,她的目光略过自?己,看向了他?的……妈妈?
嗯?!
这个好心又古怪的陌生人的确看向了这位年?迈的女性,她微微勾起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认真?地说:
“东西就不用了,但可以用劳动换。”
“劳驾问一下,您会织毛衣吗?”
“我想?织一件针脚细密紧实的毛衣,我可以提供‘毛线’。”
“要是还能织别的,那就更好了!”
而她手中的药,显然不止那半板消炎药。
刘哥的母亲,现年?62岁的项迎秋下意?识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然后?,她反应过来了,猛地点头,举起自?己的手:“会!我会!我给家里?人织过好多件呢!什?么样的我都会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