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昭大坝?”
“是的,陛下,从凉州那里传来的消息,确是如此。”
楚郁扶住额头遮脸,垂首偏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问云生:“他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很威风吗?”
“取平水大坝、安民大坝不行吗?”
“难道他以后修个桥,都要叫元昭大桥吗!修个大运河,都要叫元昭大运河吗!”
云生思索须臾,点了点头:“……臣觉得嵇大人真会。”
陛下不愧是陛下,竟了解嵇大人至此。
楚郁:“好了,云生,你不要说话了,下去。”
云生领命,就要退下去时,楚郁又让他站住。
“堤坝修完,绝天江工程暂且告一段落,他那里要何时回来?”
云生:“嵇大人给陛下寄的信里没提吗?”
楚郁看他不说话。
云生明白了,看来嵇大人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他回道:“昨日嵇大人就从凉州启程了,听说凉州秦州的百姓夹道相送,很舍不得嵇大人,嵇大人在凉州修建堤坝时,还顺手帮凉州知府解决了几个案子,凉州知府携万民为嵇大人写了一道万民请功的折子,现在就在来京的路上了。”
楚郁怔了好一会儿,弯了弯唇,抬了抬手,让云生下去了。
他心情很好,好到连背都没那么痛了,就连宫人来告状,说某只鹦鹉叼着他的手帕去笼子里垫了一晚上,他也只是道:“随它吧,只是一块手帕。”
……
嵇临奚带着人回往京城,带去的人,他留了一部分在凉州收最后的尾,回京的路上,他恨不得自己有腾云驾雾之能,几个跟斗就翻到京城,奔赴到皇宫里。
风尘仆仆的赶路,十日后,他到了宫门外,禁卫开道相迎,他离开京城时,勉强还是面颊白净的文臣,但在凉州待了一年,哪怕他有空就往脸上涂涂抹抹,肤色还是变深了不少,说是武将也不为过,
上了长长的阶梯,他提着衣摆进入金銮殿,克制着心中百般思念,跪了下去。
“臣嵇临奚,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那一批人,也跟着他跪了下去。
衣摆簌簌。
高坐龙椅上的天子起身,走了下来,双手将他从地上搀扶起,十二玉旒在红唇上晃荡,“请起,嵇爱卿。”
嵇临奚站了起来,痴痴想念地望着眼前人,又顾及到周围都是朝臣,忙又垂下眼去。
“你为凉州秦州修建的大坝工程已经竣工,此工程将会造福万万民,历经千秋,嵇爱卿,你当名垂青史。”
温柔的轻言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