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它人,殿下便不会因它人分神。
眼中只看得见他,殿下早晚有一日心中也只会有他,只有到了他出现在殿下面前,殿下就能温柔欢喜,宛如看见救命稻草拖着腿链来抓他的衣角喊他临奚的时候,他才会觉得空洞碎了一片一片的心被枯草慢慢填满。
……
“殿下……”
转回到此刻,听见楚郁口中那句平心静气的话,嵇临奚呆愣在地,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天子说这句话平静至极,就像在说明日天气也会很好一样。
“殿下!”
反应过来,他声音猛地都扬了起来。
楚郁捧着他的脸颊,手指擦过他脸颊上的红印,“就算那是孤的母后,你也可以据理力争一下,而不是为孤委曲求全,母后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就算……母后她还是不同意,你可以来找孤,孤会与他说。”
“嵇临奚,别再背着孤傻傻地做很多自己付出的事了,就像你在邕城一样,做什么都要让孤亲眼看到,孤也不是时时刻刻能全知的。”
倘若他忙于政事没发现嵇临奚没来宫里粘着他的不对劲,倘若他的暗卫没看到嵇临奚与沈闻致被叫去慈宁宫后面发生的事,倘若他不够了解母后不够了解沈闻致更不了解嵇临奚,嵇临奚要把自己难过成落水鸡了。
再倘若他揣测不出来这件事,待到明日早朝听到嵇临奚让他选后纳妃,他若真像那些深闺女子里笔下撰写的皇帝,一气之下真去做了,嵇临奚又要如何?
“小臣……不,临奚知道了!”
嵇临奚语气颤抖地说。
他又要幸福地落泪了。
怎么会有这样幸福的事?
他从前想象过太多幸福的事,却都不及眼下殿下予他的幸福。
楚郁微微踮起脚来,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抵着他的耳边微微咬牙切齿道:“嵇临奚,你一点都不知道,孤心悦你并不比你心悦孤的少。”
嵇临奚强忍着激动哽咽大声答道:“我现在知道了!”
“既然知道,今夜不许做那挡子事,孤还没缓过来。”
他怕才说完情意,嵇临奚就控制不住又要,他一点都受不住。
嵇临奚很轻很轻又很重很重地抱着他道,有些受伤地说:“在殿下心中,小臣难道就是只有色的人吗?”
楚郁:“……”
是的……吧?还是他误会嵇临奚了?
“抱歉,嵇临奚,孤误会你了。”
嵇临奚不语,嵇临奚只用行动证明。
楚郁被他抱在怀中,放躺至床上,卸去那根发簪和靴袜以后,嵇临奚爬上床,将人拥入自己的宽厚结实的胸膛中,温柔道:“殿下,睡吧,我今晚一定什么都不做。”
他知道殿下一定很累,就算殿下不说,他今日也不会做什么的。
漫漫夜色中,楚郁伸出手,攀着他的双肩。
二人没有任何的言语,闭眼在昏黄的烛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