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位诏书上写的只会是他,太子便是有蓬子安的三万军马,也敌不过其它将军带来的兵力,他手上还有王驰毅,王相被太子俘获,现在想来也不是一件坏事,他可以用这件事威胁王驰毅,让王驰毅调动幽州那批军队投诚自己。
这样一来,他想不到太子还有什么赢的机会。
两批人马朝皇宫之中走去。
一直在城墙上等候的安嫣,看到大军压城,这才吐出一口湿雾,后背一下松了下来,“终于来了……”
只要她请来的大军赶到,诏书拿出,太子便不足为惧!
顾不得僵冷的身体,她回头吩咐:“快去!让羽林卫请沈太傅和礼部尚书将传位诏书奉出,等到太子一来,诸位将军至城门下,便将诏书打开——”
宫人奉命连忙去了。
很快,楚郁与楚绥的人马就共同到了宫门下,只宫门安妃已经派人重重把守。
“殿下!老奴终于等到您回京了!”
似乎听闻得太子的消息,衣衫褴褛的陈德顺,带着几个宫人跑了过来。
甫一见到活着的太子,他双目流下两行清泪来,怀中的拂尘也不见了,奔过来后就检查楚郁身上情况,“殿下这段时日可还好?听到您受刺杀生死不明,老奴便带着身边的人跑了出来。只老奴跟去天白山寻找,也没有寻找到殿下的踪影!”
嵇临奚哪里能忍这老奴扒拉心上人身上的衣物,出手将陈德顺拉到自己身边,佯做亲切道:“请陈公公放心,殿下一切都好。”
说完,他不动声色动手把刚才楚郁身上衣物被弄凌乱的地方重新理平整。这可是自己亲手换的,哪能让这老奴弄脏了。
“安妃娘娘这是何意?”
有朝臣走出,看着宫门外率军看守的安嫣。
安嫣说:“王相叛乱之事已解了一半,剩下的已经不足为惧,太子将先帝棺椁送入皇陵,如今太子回宫,也到了宣读传位遗诏的时刻,正好众臣都在,眼下就请出先帝遗诏,以证谁是下任君主才是——”请了朝臣的不止太子,还有她。
此刻,寒风席卷,天边已经亮起一抹白色。
宫门朝两边敞开,一众密密麻麻的官员从中走出,最前方的是已经致仕的沈太傅和礼部尚书,于敬年跟在一侧,手中端的是存放着遗诏的金盘。
太子一党的朝臣互相对视一眼,看向太子,见太子神色沉静,不知其意,也不敢擅自开口。
嵇临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揣测接下来会如何,他当然知道遗诏里指定的继承人是楚绥,殿下也心知肚明,直到眼下他都还没看见沈闻致的出现,殿下必然是将一件很重要的事交给沈闻致,那便是殿下应对遗诏的最后一手。
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嫉恨起沈闻致竟然受殿下器重成这个样子,恨那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又觉得自己眼下才是殿下身旁形影不离之人,可若能许愿,他当然想两样都抓在自己手中,但若不能两者皆有,比起前者,他更愿意留在心上人身旁形影不离。
两方人马束手站立。
明王身上战甲染血,发髻散乱。
太子面容苍白,纤尘不染地站立。
安嫣还在等待。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娘娘不是说要宣读遗诏吗?为何还不宣?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安嫣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说:“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