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临奚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仰起头来。
楚郁垂眸望他,说:“你与他不同……你在我这里不一样。”
“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可能有些地方,还需要你教导他,让让他,他是陇朝的臣子,并非是我的臣子,你却与我更亲近些。”
“你可愿此后与他没有纷争与冲突的相处?不叫我为难?”
嵇临奚咬紧牙关,他怕咬不紧,眼泪就会从眼眶中落下来。
自己可是立誓要做太子唯一能依靠肩膀的男人,若掉下泪来,让太子觉得自己不是那等能倚靠的男人,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臣……臣愿意,多谢殿下饶恕,以后臣绝不叫殿下为难。”
楚郁吐了一口气,露出笑来,“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他扶起嵇临奚双手,等嵇临奚站了起来,嗓音温柔说:“那我就回宫了,你好好休息。”
“小臣送殿下——”
“好啊。”
楚郁并没有拒绝,嵇临奚提起灯笼,二人朝着府外走去,到了马车前,楚郁将身上披着的外衣脱下,递到他面前,“今夜多谢嵇侍郎的外衫,那孤就先回宫了。”
“天色已晚,殿下回宫早日安歇。”
“嵇侍郎也是。”
抱着怀中衣裳,嵇临奚看着马车离去,明月高悬,他目光依旧痴痴注视前方,直到身后的下人唤了一声大人,他这才清醒过来,回到自己的卧室,门关上,抵靠着门,嵇临奚将衣裳凑到脸上,深深的呼吸。
好香。
这香仿佛顺着他的鼻子钻进四肢,更是钻进心里,滋出比蜜浆还要甜的甜意,叫他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
……
翌日早朝,朝臣们发现连续几日面无表情阴气沉沉的吏部侍郎再度嘴角含笑,如沐春风威风凛凛起来。
想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就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喜事,朝臣们私下纷纷揣测,脑子灵活一点的,下朝回到家中已经开始命下人备礼了。
而沈闻致连续几日奔波,也终于搜集到足够兄长洗清身上嫌疑的证据,他将收集到的证据整理成两份文书,一份递到大理寺,一份通过太子递到紫宸殿,两日后,皇帝下令,将刑部侍郎沈闻习无罪释放,弹劾攀咬沈闻习的御史则是被摘了乌纱帽,抄了一半的家产,赶出京城不得再入仕。
做完这些,沈闻致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倒了下去,楚郁派了太医院里颇有名望的苏院判前去探望,抵达沈府一番诊疗后,苏院判开了药,嘱咐道:“每日熬煮两贴喂服,在家中好好休养的话,五日内就会痊愈了,切记不要吹冷风。”
“多谢苏院判。”
已经请辞的沈太傅朝着他点了点头,“慎之,送苏院判出去罢。”
沈闻习颔首,“苏院判,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