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殿里,嵇临奚见到楚郁当即跪下行礼,“临奚参见太子殿下——”
这个动作,让他本就不怎么养的肩膀处的伤口一下崩裂开,血色浸湿了衣襟,迅速晕染开来,他疼得闷哼一声,脸上露出强忍痛苦的表情。
“嵇大人——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太子弯腰来扶他,眼中盛满担忧,随即侧头吩咐道:“陈德顺,快去请太医过来!”
陈德顺领命立刻去了,嵇临奚这才仰头,一段时日不见,太子面容上的伤痕已经痊愈了,看不出分毫之前受过伤的痕迹,他痴痴看了一眼,随即迅速收回视线,心里岂是一个美意了得,只觉这一匕首挨的甚是值得,“不碍事的,殿下,一点轻伤而已,并不是很严重,临奚忍得住。”
才说完忍得住,他呃地一声,眉头皱起来,看起来极是很痛苦的模样。
楚郁扶他坐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忧心的嗔怪,说:“血都把衣襟打湿了,还说不碍事,等待会儿太医来,给你好好处理伤口。”
嵇临奚温顺不已的说好。
只他的人设是太子殿下独一无二的忠臣呐。
于是哪怕受着重伤,疼痛难忍,坐在椅子上,他也立刻殷勤卖力的汇报自己在营州的剿匪成果,楚郁让他好好休息,身体养好了再慢慢汇报,他说:“这怎么行,营州匪乱之事是殿下心中担忧之事,小臣如何能因一己私欲贻误它——”
“也不算贻误,嵇大人,营州之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也每日寄信来京城,具体情况如何孤已经了解了。”
“殿下……”
“好了,嵇大人。”
楚郁伸出手,轻轻按着他的肩膀,一声叹息,“孤很担心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对孤而言,远比营州匪祸之事还要重要,不要让孤担心你,好吗?”
嵇临奚果然不再说营州之事了,他多想顺势靠在太子身上,将自己脸颊贴着太子的手,只心中遐想万千,却是由着太子将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享受这片刻难得柔情。
但这片刻难得柔情,也有人不识抬举将它打破。
“殿下,太医请过来了。”
果不其然,楚郁收了手,起身让出空间,让太医给嵇临奚看一下肩膀上的伤。
衣物掀开,里面就是因为数度撕裂开的可怖伤口,伤口周围,还隐隐有感染发炎的痕迹。
太医一下皱起眉来。
这伤一看就是不好好养,这才放纵成了这样,他行医的,最是不喜这样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人,快死了才知道好歹。
但他绝是不能这样说的,于是道:“嵇大人回京路上颠簸,伤口未曾得到很好的休养,臣这里给嵇大人做一下清创,配一些药,回去日日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