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临奚是真不怕自己砍了他的脑袋。
气笑只是片刻,已经算出里面大概多少银两的他偏过脸颊,压着指腹没有说话。
为色所迷的小人,也能真心到这样的程度吗?
……
身为太子的伴读,燕淮离京,锦绣宫也收到了消息。
安嫣摇着团扇,在摇椅上闭眼休憩,由着椅子微微摇晃。
“从军……”她忽地笑出声,“太子莫不是想在边关培养自己的人,可那是边关,不是京城军部重地,早八百年前陛下就把边关军权削了,燕淮去那里有什么用?想混迹成大将军?”
“只怕等他混迹成大将军时,京中胜负已定了。”
从军哪有那么好从,若无一鸣惊人的军功战绩,想要稳扎稳打的晋升,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就算是侯爷之子,又能快到哪里去?
一旁宫人连忙恭维她说得对。
“皇后那里如何?就没挽留么?”
想起什么,安嫣睁开眼睛侧着头询问。
宫人回答道:“皇后原本反对的,但太子说了随燕世子的意后,她就没再反对了。”
安嫣眯了下眼睛。
“这样么……”她抬了下脚,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启唇说:“也不奇怪,她如今刚和太子重归于好,少不得要迁就太子,又怎么会像以前一样一意孤行与太子冷对呢?”
看来时间可以磨掉很多东西,就连高高仰头的女人,如今也知道对自己儿子低头了。
“不过……”她蹙眉思索,难道楚景就这么放任母子两和好?
不应该。
若公冶宁与太子母子和好,待他日太子登基,楚景与她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样的情况下,楚景不可能放任母子和谐,否则当初也不会借她与皇后的手令太子中毒,从而离间了皇后与她,也离间了皇后与太子。
楚景一定还有后手才对。
……
入夜,于敬年抬眼见皇帝还未睡,忙上前提醒道:“陛下,该休息了。”
楚景抬头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去请太子过来罢。”
他垂下显出沧桑姿态的眼皮,“朕与太子,也好久没叙过父子之情了,还有些想念他儿时模样。”
于敬年低头应喏,转头吩咐下面的小太监去将太子请来。
楚郁很快过来紫宸殿,进了殿中,跪地请安:“儿臣见过父皇,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