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耶律青野靠坐在木床榻旁边,理所应当的等着她过来。
他现在都残废的站不起来了,脱衣这种小事儿当然是要宋知鸢来。
宋知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张面便越发涨红,连带着耳朵都跟着涨热。
她慢慢的走过去,在床榻之前缓缓蹲下身,手指试探性的搭在了耶律青野的腰带上。
耶律青野的腰带是精铁与牛皮所作,触手冰凉,手指摸到牛皮上的时候,能清楚的感知到那紧绷的触感。
精铁是冷的,但是绸衣之下的身体却是火热的。宋知鸢已经太久没有碰到耶律青野了,乍一碰到他,她眼前有些发晕,蹲在原地都不曾动作。
耶律青野等了两息,见她还没有什么反应,便抬起眼眸来看她,便声线嘶哑的问道:“在等什么?”
不是爱他吗?爱他就过来碰啊。
宋知鸢则在这时候抬起一张娇俏的面,似是略有些愧疚,盯着他看了两息,眼底里便含了泪:“王爷当真不怪我了吗?”
她的泪短暂的唤起了耶律青野的良心,就那么两息,让耶律青野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帐篷内一阵寂静,耶律青野还不曾回应,宋知鸢已经自己扑过来,用力抱紧了他。
她将通红的鼻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哽咽着说:“王爷真好。”
耶律青野抱着她、微微抿唇,头一次略有一些心虚。
但他的心虚也就是那么一刹那,他转瞬间就给自己找了个更好的理由,这都得怪永昌帝。
当日的情形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一切都是永昌帝搞的鬼,永昌帝想清除太后和长公主,所以才弄了个莲花座,最后直接导致局面失控,和谈失败,战事重启。
若不是永昌帝搞这些东西,他怎么会去骗宋知鸢呢?
也不知道永昌帝那头在做什么。
——
北定王那头不好过,被北定王在心里连累怒骂的永昌帝在长安这头也不好过。
永安身边好歹有个太后帮着出谋划策,但永昌帝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朝臣是有一批,但都是母后留下来的,东厂控鹤监虽然能干活,但也是母后留下来的,近墨者黑,他一个都不想用。
所以他将这群人全部搁置、打压,架空,等着回头慢慢拔除,然后迅速提了一批新人上来。
这一批新人,当然以万将军的其余麾下为首。
万将军与他父亲是知己好友,这件事朝野众人都清楚,永昌帝自己也清楚。
他能够感受到万将军对他的忠诚,爱屋及乌,他也愿意去提拔万将军的人。
万将军这一脉自从李万花掌权之后就蛰伏多年,眼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众人迅速涌入朝堂中,开始掌握话语权。
万将军这一脉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却并不如小皇帝所想,去为小皇帝披荆斩棘抛头颅洒热血提携玉龙为君死,而是向小皇帝请愿,要求彻查万将军之死。
就如同永昌帝为他的父亲鸣不平一样,万将军这一脉也觉得自己的爹死的不对劲儿啊!
他们爹是个何其谨慎小心的性子!过去多年一直不曾惹祸上身,行事哪里闹出过问题?可偏偏,偏偏出了一趟长安就死了,怎么可能?
那些去长安里的太监们都没死,他们爹怎么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