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烧着火柱,很是闷热,棉被一盖,她面上又有了红晕,摸到面颊上滑滑嫩嫩,像是鸡蛋羹。
若是他真的去顺着永昌帝的意思,压了长公主和太后,这小鸡蛋羹就要炸开,崩他一脸。
耶律青野便果断的往宋知鸢这里倾倒了。
他当然知道他这是在犯蠢,一个太后有什么用?一个长公主有什么用?这俩女人除了在后宫里搅弄风云,至今没干出来什么纯靠自己的大事儿,论心性计谋,其实都不如永昌帝。
最起码永昌帝是真的身在敌营熬出来的。
假以时日,永昌帝是不是个明君不清楚,但肯定比昔日太后更强。
他站队她们俩,以后难免会在永昌帝那头落下把柄,遭皇帝记恨,这是多大的一个坑,保不齐日后会冒出来什么样的事儿。
但他想了想,也愿意往下跳。
虽然他完全看不上永安,虽然他一直不喜欢太后,但是宋知鸢肯为他犯蠢一次,他就能为宋知鸢犯蠢百次,只要宋知鸢是他的,肯爱他,听他的话,永远留在他身边,那宋知鸢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他自一并担之。
耶律青野的缺处很明显,但同样,他优处也很明显,天塌下来他能顶上,宋知鸢往他旁边一贴,不止宋知鸢自己,连带着她没什么用的闺中密友、和正在落难的密友他娘,耶律青野都会考虑一番。
他自己骑在所有人脑袋上当王爷,那宋知鸢就理所应当的跟他一起骑,他自己受不得的委屈,也不会叫宋知鸢去受。
跟了他,宋知鸢永远不会给别人低头。
跟了耶律青野的坏处:耶律青野不是个人。
跟了耶律青野的好处:宋知鸢也可以不当人了,什么礼义廉耻她都不用在乎了,规矩从来都是给下等人定的,只要她愿意,她现在都可以化身成北江恶霸。
耶律青野盯着宋知鸢看了片刻,后道:“推脱了去,只说本王不曾醒来,麾下所有将军不得出面。”
耶律青野思虑间,用指腹慢慢摩擦着宋知鸢的唇瓣。
日后,他应当带宋知鸢去北江看看那汪洋江海。
那就是今日他给长公主和太后放的水。
今日,东水军就算是把万将军、连带着
外面的太监一道杀了,他都不会管。
——
“把他们都杀了。”
太后营帐里,沈时行在听完来龙去脉后,抬起眼眸来,定定地看向永安,道:“我带你回廖家军。”
当时帐篷都跟着烧起来了,火光冲天中,沈时行的眼眸中散发着炽热滚烫的金光。
他望着永安,道:“养父已死,廖家军群龙无首,二十四养子一定会打起来,然大业未成,若是就这么打起来,定然什么都不剩下,现在,我们需要一个首领。”
而永安,是廖寒商的血脉。
这个时候,只要能出来这么一个人,继续将一盘散沙的廖家军聚在一起,带领他们继续打下去,那廖家军就会拥护她。
这就跟一个王朝一定要找出来一个皇帝一样,哪怕这个皇帝在襁褓之中,也算是皇帝,也算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