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行低低的叹了口气,后又道:“若是我养父真的打不过你们,他有可能转头就勾结西蛮人入侵大陈了。”
永安听的一惊。
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沈时行当然知道她震惊,但是真一打起仗来,谁管你是死是活?只要他得到的利益足够多,你看他还是不是人。
永安又开始在心底里掂量这个廖家军的重量了。
她原本以为她能摆出来长公主的威势,过去跟他压压价的,但现在想来,还是罢了,若是真把人激怒了,把西蛮人再引进来可怎么办。
那大陈的仗可真是要打个没完没了了,得把半个国都给搭进去。
“还有呢?”
永安小心问道。
她不打算激怒那位廖家军的家主了。
“我养父旁的事情并不多。”
沈时行想了又想,说:“他以前在征战的时候毁了身子,根基并不好,每年都有人说他大限将至,但是一直至了这么多年,至今好像也没有要死的意思。”
沈时行眼前好像浮现出来了些过去在西洲的事情,想起了养父身上淡淡的苦涩草药味儿,和无边无际的风沙。
这时候,一旁的永安问:“他是怎么收养你的?”
沈时行想了想,道:“西洲常年多战乱,经常有孤儿,他会在里面挑选出根骨强壮的培养,一挑挑几百个,然后只要二十四个做他的养子。”
别人以为这二十四个养子是固定的二十四个,但其实并不是。
这二十四个人,如果死掉了,会立刻被新的人填补上,一到二十四只是个序号,但并不是固定的人。
说是养子,但其实就是亲信,赋予了血缘,让他们更加听话而已,但实际上,沈时行觉得,这群儿子在廖寒商的眼中,顶多就是一群耗材,跟一匹马差不多的价格。
“养父其实不太在意个人的品行,只要听话,能打就行。”
沈时行道:“他也与我们并不亲近。”
“我不能说什么刺激他?”
永安正将手里的石榴簪子换成翡翠的,随口问。
思索至此,沈时行突然又道:“我想起来了,若单单是你的话,可能还要加一个。”
“什么?”
永安给自己盘了个复杂的垂柳鬓。
沈时行道:“我那位养父实在不是个很好的脾气,他最厌恶女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喜新厌旧,抛弃旧夫,你的名声,在他那里一定不是很好。”
永安拿起了胭脂,给自己涂抹的时候冷笑了一声:“他的名声就好了吗?倒行逆施的反贼,他还有心思瞧不起本宫了?本宫最多就是玩几个男人,他呢?大陈数以万计的人因他而死!”
永安想起来长安城跑马场中的病人就心烦,原本好端端的人,一个个都成了行尸走肉,哦!还有一个呢!
“你可记得我公主府里的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