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靠过来、窝在他怀里是与他调情,现在她靠过来,却让耶律青野觉得刺痛。
她给他的爱是假的,与他缠绵是假的,最开始是为了让他去救长公主,后来是为了借他手里的兵力去帮长公主,长公主初回长安时,身单力薄仅此一人,若不是宋知鸢拉着北定王站在了她的身后,后来宋知鸢又以永安好友的身份亲自随军,将永安与北定王这两个人绑在一起,朝堂众人凭什么高看永安一眼?
当永安在朝堂间政斗的时候,整个朝堂,乃至北定王本人,都默认为北定王是听从于永安的军队,而宋知鸢,才是中间最坚固的纽带。
细思及过去那些事,每一处当初忽视的细节、被爱欲蒙蔽的
疑问都重新浮现在脑海中,越想越觉得原来如此。
所以现在宋知鸢的讨好让他觉得过去时日里的他十分可笑,他对她说他喜爱她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她是不是在心里讥诮的想,北定王也不过如此?
他以为被爱了,其实是被耍了。
真情里面一旦掺杂一丝假意,就如同甘甜的泉水里面藏了毒药,喝一口就会暴毙而亡,任谁也无法化解。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随意来说“情爱”的女人呢?
“宋姑娘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
他心底的怒意如同即将井喷的火山一般,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突突的跳,他愤而抬手,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脖颈,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她的骨头,在吃她的肉一样,道:“你让我帮你的方式,就是自荐枕席,爬到本王的床上,让本王干你吗?”
他被她的蒙骗所刺痛,现在也开始用更刺痛的方式来报复她,专挑最难听的话来讲。
被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是他的权势。
耶律青野一直以他的权势自傲,直到今日,他突然开始痛恨他的头衔。
“只因为本王有权,所以你来找本王。”
他掐着她的脖子,双目猩红的问:“只要是一个有权的人你就都能贴上去吗?无论是任何人都可以,既然如此,宋姑娘为何不出去爬了那反贼的床?”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恨意,落下时,让宋知鸢面色惨白。
她难以承受这种程度的话,但她确实干了这样的事,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从她最开始决定走捷径的那一天,命运就为她挖好了这么一个坑,只等着她什么时候掉下来。
恰恰好好,不偏不倚,在她爱上他之后。
她看着他那张脸,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眼泪夺眶而出,从她的眼浸润到他的手背上。
耶律青野的手越来越紧。
她想,若是他今日将她掐死在这里,他们俩就算是扯平了。
月老果然是个坏老头,上辈子她死在了北定王的手里,这辈子,她还要这样死在北定王的手里,偏要给她这样的愧疚的、纠缠的、要死要活的姻缘。
耶律青野的手逐渐收拢。
而她说不出话了,她的面颊逐渐涨红,眼前开始发晕,窒息的感觉涌上来,人像是到了陆地上的鱼,不由自主的张开口。
她漂亮的脸蛋由白转红,又涨出了几分紫意,似乎即将晕过去。
一朵鲜红的花即将枯萎到他的手里,耶律青野死死看着她,等着她再巧舌如簧的说些什么,来从他手中保住这一条性命。
可她不说。
她就用那双眼看着他,似乎全然将性命交由到他的手中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