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看他那眼神像是一只饿急眼了的狼在看别人的肉、在掂量能不能吃一样,不由得微微挑眉,语气略防备的问道。
沈时行这人可跟小侯爷不一样,小侯爷宽容温和,沈时行平时也是个人,但偶尔也有当狗乱咬人的时候,叫永安不得不防备。
“我是想说。”
沈时行拿手摸她的脸,瞧着像是摸脸,但实际上像是透过她的脸,去触碰她身上的、某种别的东西,他的语气听着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试探,慢悠悠的落下来:“我是想说,皇位这东西,要不你来坐呢?”
永安愣住了。
马车在前进,他们躺在厚厚的地毯上面,能感受到微微的摇晃,马车壁上镶嵌的缠枝花灯静静地亮着,四周是个封闭的空间,略显寂静,又因太过昏暗,外面还守着一个立耳朵的心腹,让人有一种不说出来点什么事儿都浪费这个氛围的感觉,叫沈时行忍不住张开他那张狗嘴,吐出来两颗象牙来。
“你弟弟被抓了,寿王党没了。”
沈时行越说眼睛越亮,他道:“这时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别人都没了,只剩下一个永安了呀!
这群文臣武将这段时间掺和朝政,有点志向、想冒出头的,基本上是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只剩下几个老老实实的中庸之人,这些人一来二骨头软,二来是他们没有理由抨击永安谋权夺位,因为永安真是唯一的皇家之后,廖家军杀了寿王党,又要杀小皇帝,永安这时候站出来,扛起来整个大陈,登基为帝,那这是她为大陈做出来的功绩。
这简直是老天爷把皇位送过来了!
若永安是个男儿,估计早就被洗吧洗吧,放到皇位上了,还垂什么帘呢?
但就算是女人也没关系啊!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当皇帝了吗?
沈时行在长公主府熏陶久了,现在看全天下男的都有点不顺眼了。
凭什么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是男宠、只有他被长公主骑在脖子上?
他不服啊。
这全大陈的男人都应该来受一受他的委屈,他们都该来被长公主骑一骑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发癫,沈时行自己是挣脱不出去了,但他打算把所有人都往下拖一拖。
他一个人当狗心情郁闷,但是全天下男人一起来给长公主当狗,他还是最大的那一只,那就很快乐了啊!
嗯。。。沈时行的这个想法被旁人知道了,不知道旁人会如何想,但如果被李观棋知道了,李观棋只会不屑的冷哼一声。
不可能的!他才是长公主身边最大的那条狗!当狗这件事,沈时行打不过他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廖家军的人吗,怎么还撺掇我别管廖家军的事儿了?”
永安盯着两眼冒光的沈时行,只觉得荒唐,她完全没想过这一茬,又道:“而且没人会情愿拥护一个女人的。”
她这辈子就没想过当皇上,是,是有女人做过皇上,早先那位也算得上是千古一女了,但是她自问不是这块料啊!她虽然荒淫好色了点,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不敢的,而且,这皇位是她弟弟的,她得去救她弟弟。
但她羞于说自己不敢,更羞于说自己要牺牲十七城的人来去换回自己的弟弟,所以含糊的将别人扯进来当挡箭牌。
“我养父可有二十多个儿子。”
沈时行盯着永安看:“他那里会给我什么好位置。”
廖寒商也不是不给,但他是“竞争性的给”,谁是第一他给谁,谁杀了敌人他给谁,他赏罚分明,在廖寒商这里,废物是不值得被提拔的,不像是永安。
永安是只要她喜欢了,那她什么都给,见宋知鸢就可知其性子,这样算来,还是跟永安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