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沌的记得自己是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只是梦中醒来,他只觉得一切都是他可怜可笑的奢求,他不做多想。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日子,他酒醉醒来,浑身酥软,头痛欲裂,带着满身的悲痛与难过离开了长安,后来再也没回来。
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不知道,原来在他错过的、遗失的岁月里,他还有过一个女儿。
原来她也不是不爱他,只是她的爱被藏在最下面,他时至今日,才从那漫天的恨意与怨怼之中,瞧见了一些。
是爱的,是爱的,是爱的。
他们还有孩子,一个美丽的、可爱的女儿。
那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廖寒商想。
贫瘠空荡的皮囊似乎在这一刻被填满,枯朽的生命似乎又要生长出新的枝丫,在这一刻,他也突然间理解了李万花对永安的爱。
李万花没有办法不爱永安,他也没有办法不爱永安,就算是他没有见过永安,但只要想到他与李万花曾经有一个孩子,只要想到在那过去的岁月里,李万花如何抚养她,他就觉得心底里荡漾出一阵阵泪意。
多年前的、被遗忘的骨埙又重新吹响,吹出荒唐的故事,流泪的曲调,在不被人所知的宫殿里,掀起狂风。
这时候,李万花拽着他的腿起身,他的身子发软,被她一拽,竟是顺着她的力道向下跌去,直接坐在了地上。
“人呢?永安?”
李万花没管他,而是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看向栖凤宫,喊道:“永安,你出来,母后有话跟
你说。”
她既然已与廖寒商说了分明,现在就要与永安说分明,可是她喊了两声,都没有听到永安的声音。
永安呢?
李万花白着脸,看向身后的廖寒商。
门外的斜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丝,一缕赤金粘稠的光芒落到廖寒商的脸上,她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廖寒商那张脸上难得的露出来了一点点愧疚来。
“没抓到。”
倚靠在门口的廖寒商低咳着呕出一口血,慢慢爬起来,道:“骗你的。”
李万花脑子“嗡”了一声,冲过来尖叫着蹲下身去抽他耳光,高亢的尖叫声与抽人的清脆声音混在一起,十分清晰。
廖寒商也不躲,被抽就被抽了,只在她尖叫的时候,突然一脚蹬在她的腿上,李万花重心不稳,人直接跌下来。
下一刻,廖寒商翻身压上来,死死扣住她的后脖颈,将李万花的脑袋压下来,与她接了一个血腥味儿的吻。
蛮横的吮吸,被抚摸的后脑轻颤,被死死扣住的手腕,病态的爱意。
李万花尖叫着捶打他,但也没什么用。
他只是身子不好,但是当年的功夫底子还在的,只要一抬手,掐一掐李万花的穴位,李万花就浑身发软、动不得了。
廖寒商伸出手,挑开了她的衣襟。
窗外狂风大作,黑云翻墨未遮山,急雨跳珠乱入檐。
潮湿的雨雾铺面而来,廊檐外被打出一片急声,掩盖了李万花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