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发过誓的,大瑞人若落到她手上,她必要将他们当马骑,当狗养!
耳边说话声、笑声交织,吵嚷杂乱,晏渊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眼睛空洞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不过亦不重要。
生也好,死也罢。
都不如狗。
皇城,远征伯府。
书房里的灯光亮了一夜,远征伯坐在书案前发怔,至桌上烛火飘忽跳跃数下,他才回神,看向窗外。
天将破晓。
快天亮了。
“事情如何了?”他问凭空出现在书桌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垂首,“已经把二皇子送上船……伯爷,真要这么做吗?”
“人已经送上去了,何来此一问?”远征伯收回目光,眼底沉暗,“明明是皇子,却毫无争取之心,只会盼别人施与仁慈,仁慈能换来什么?让他吃够苦头,或许能换一换他的心思。皇上削了伯府的权,铡了姚家枝叶,逼我至此,人人都以为我远征伯府认命了!”
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沉痛与恨意,远征伯睁眸,“亲母死在兰之容手里,他身为人子,总该为母亲报仇才是!”
黑衣人沉默,认了远征伯的话。
“其他事情也交代好了?”
“是,按伯爷吩咐,属下收买了运船上的人,会时时在二皇子耳边鞭策,激起他的仇恨。”
“让他在外边待几年,韬光养晦,只要他争气,其他事情我自会为他筹谋。”
话毕,远征伯摆摆手,黑衣人消失于书房。
远征伯吹熄即将燃尽的烛火,起身亦离了书房。
打开房门,晨曦漏出几缕灰白光线,氤着这座宅邸。
曾经门庭极盛的伯府,自从姚贵妃“暴毙”,便一落千丈。
像绝了生机的枯木,熬不过漫长寒冬,最终腐烂在泥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