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我站在楼梯上要摔下去了,我们老赵来拉我,乍一看有没有可能也像是推?”
杨主任:“我们儿媳妇说当时傅秋石自己承认了。”
柳桂香问:“当时傅秋石年纪还小吧,才死了亲妈亲爸就马上娶了新人,他心里能没有气?”
“如果啊,我说如果,如果当时他亲爸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他:傅秋石你怎么这么狠心,要害你妈和你弟弟的性命!
要我儿子是他,委屈到极致必然是要对吼的:她害死我妈和我弟弟,我就是要推她!
您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杨主任陷入了沉思。
赵胜利扶额,他拉了拉柳桂香的袖子:“你可别胡说八道了,说得像你亲眼看见过似的。”
“当时的情况你又不知道,不许瞎猜,你这个跟‘莫须有’的罪名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你也是当干部的人,应当知道主观臆测是不对的!要遵从客观事实!”
“客观事实就是杨主任的儿媳妇看见傅秋石想推继母,并且承认了!”
“当然,我能理解他心里的委屈,那个时候他还小,做错了事情还有改正的机会,并不能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心理受刺激的情况下做出的一些错误的举动,就给他的一辈子盖章。
这才是不正确的!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柳桂香翻了一个白眼儿:“可拉倒吧,你儿子十三四岁十五六岁的时候哪回被你冤枉,不是梗着脖子跟你嚷嚷‘就是我干的,你打死我吧!’,你不记得了?”
“傅秋石亲妈没了的时候正好就是那个猫嫌狗厌的年纪。”
赵胜利:“行了行了,你可别乱说了,老厂长,杨主任,你们可别听她瞎说,那啥,我们来就是跟您二位说说傅秋石的情况,您二位了解一下,若这里头有误会就好好跟海洋说一声儿。
咋滴他们都是队伍里的人,闹矛盾搞对立不好!
说句不好听的,那是傅家人的家事儿,海洋的表姨把他这个外人扯进去就不地道了!
你们早点儿休息,我们走了!”
他慌忙把柳桂香拉走,柳桂香:“你干啥啊,我还没说完啊,我跟你说,我干群众工作的,奇葩事儿可见得多了!”
“什么手段我没见识过,一个后妈要收拾继子法子多得很!”
“面甜心苦,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面上瞧着好,其实是想把前头那个惯坏养歪的多的是……”
赵胜利:“你可拉倒吧,别人家的事儿你可别瞎掺和!”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老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关上门以后,杨主任幽幽地来了一句:“我觉得桂香和胜利说得有道理,咱们偏听偏信,把一个小孩子给想太坏了。
谁家孩子遭受丧母之痛的时候能那么快接受新妈妈。
说什么为了孩子,真为了孩子就该晚几年再娶!”
“我们啊,就是太相信儿媳妇了,儿媳妇又太相信她那个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