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快,手法熟,包出来的烧麦各个漂亮,大小模样都相似,看上去跟一条流水线生产的一般。
郑达早些年在国营饭店当白案厨师的基本功还没丢。
主打一个效率高,干活快。
郑达做蟹黄烧麦的全程,一直到上锅蒸制都没怎么说话。
纯做。
秦淮在边上看得很认真。
锅里的蟹黄烧麦还在蒸,秦淮没吃过蟹黄烧麦不知道味道,也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味道,但是他已经在期待了。
一定很好吃!
秦淮从来没有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过郑达是一位手艺高超的顶级白案厨师。
难怪黄胜利天天拉踩郑达,看着手艺出众的师弟放弃厨艺这条路下海经商,实现财富自由,每天过得快乐似神仙,还有一个天赋绝佳的儿子继承自己的手艺,他要是黄胜利他也拉踩郑达。
“小秦,怎么样?刚刚看懂了没有?没看懂没关系,这个蟹黄烧麦的调味确实是比较复杂。你要是觉得一遍没看懂,等这批烧麦出锅你先尝尝味道,感受一下,我再给你做一遍,然后你再上手试试。”
“哎呦,已经三点多了,再做一遍你就没时间上手试了。没事,你可以今天先学习消化,明天再上手试,不急,你黄师傅明天下午也要做理疗没时间过来。”
“我得和他说说,这个腰病不是小问题,得多做理疗,好不容易好转了只做这两天理疗有什么用,得多做几天!”
秦淮:……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黄胜利之前天天上午看不见人是因为他上午都在做理疗?
秦淮决定先聊会天。
“郑师傅,我其实一直都有点好奇,您和黄师傅当年学厨的时候都是怎么学的呀?是像现在教我这样学的吗?”秦淮问。
不怪他好奇,实在是郑达和黄胜利的教学模式差太多,根本就不像一个师父带出来的。
“当年啊。”郑达听秦淮这么问,不由得露出怀念的神色,“你黄师傅有没有和你说过?”
秦淮摇摇头。
郑达顿时就来劲了,道:“那我可得和你好好说说!”
“我和我师兄,从小就认识,我们爸妈是一个单位的,都在织丝厂工作。那时候家里孩子多,我家就我爸有工作,我妈只能打点零工,生活拮据。我家6个兄弟姊妹,我排老4,夹在中间,天天都吃不饱饿得心里发慌。你黄师傅也差不多,他家小孩少一点只有三个,他是老大,但他奶奶有痨病,常年要吃药家里情况比我还差。”
“那时候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可是个好工作,我师父虽然年轻的时候因为战乱伤了脸,瘸了腿,但手艺好啊。那时候城里几家国营饭店,我师父的手艺是最好的,只要是重要的宴席一定得我师父操刀,来了外宾外商领导都是点名要我师父去做菜。那时候这周边都是国营厂,我们这些国营厂的小孩可以不知道厂长是谁,但绝对没人不知道井师傅是谁。”
“有一天,我师父放出话来说想收几个徒弟。小秦你是不知道那个消息有多轰动,我师父那时候都三十多了,没结婚,媒人都踏破门了也没说动他。我们那时候收徒弟收的就是半子,我师父无儿无女,收了徒弟就是要把一身手艺传给徒弟让徒弟养老送终的。我和我师兄,那也是经过层层挑选,甚至击败了车间主任的儿子,才脱颖而出成为师父的徒弟的!”
郑达说得那叫一个红光满面,就差像王大爷那样忆往昔了。
秦淮觉得郑达也不是嘴笨,他挺会说的,话还多。他问郑达当年井师傅是怎么教徒弟的,郑达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愣是没说一点正题。
“那井师傅是怎么教您和黄师傅的呢?”秦淮问。
“就是像我今天这样手把手的教。”郑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