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午后的阳光被乌云遮蔽，一阵厉风似乎也带来几许不安。人行道上的砖缝里积着雨水，大片枯叶被风卷起，拚力在空中打着旋。
几个热心市民见状立即报警并拨打了急救电话。锺硕搀扶着郑寅仁坐到路边台阶上，他的脸色苍白。尹梅英快步跑来，双眼早已泛红，泪珠一颗颗滚落，如断线的珠子般砸进灰白的水泥地，砸进人心。
“别哭，我没什么大碍。”郑寅仁努力扬起笑容，语气温柔，“你没事就好。”
救护车拉响着警笛驶来，宛如在混乱街景中撕开一道希望的缝隙。医护人员迅速下车，一人蹲下检视郑寅仁的伤势，另一人则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刚才有辆摩托车突然冲上人行道，朝我们直冲而来。”锺硕低声道，“我们试图闪避时，骑手挥着一根棒球棍，直接朝他的小腿打来。”
尹梅英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画面，小脸唰地变得惨白，仿佛失了血色的瓷器，连嘴唇都微微颤抖。
“你别晕过去，不然他们可真要忙不过来了。”郑寅仁勉强打趣，却掩不住声音里的虚弱。
“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
“不是。”他认真地摇头，眉眼里满是真挚，“我不是为了你而受伤，所以别自责。”
她仍不住摇头，内疚爬满心头。
“我没有骗你，”郑寅仁眨了眨眼，眼底有种复杂的光闪过，“我觉得——那个人，是真的冲我来的。”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昨日她才收到恐吓包裹，所有人都劝她小心行事，而今天又发生了这起攻击事件，尹梅英下意识地认为，是冲着她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锺硕接口道。
她一愣，怔怔地看着锺硕：“连你也这么觉得？”
“在他动手前，他确实挑衅似的指了指郑寅仁，看上去就像是……特意选中的目标。”
医护人员已经将郑寅仁抬上担架，他拧着眉头回头看她，语气低却坚定：“你别跟来了，让这位大叔先送你回家吧。我真的没事。”
“可你受伤了……”
“我知道我伤得不重。可看到你担心的样子，我反而更难受。”他眼神温柔如水，“我不习惯看到你这样，我喜欢看到你笑。”
这话让她鼻头一酸，眼泪又几乎落下。她眉头紧皱，像一只被雨水淋湿的小鹿，楚楚可怜。
“你看你，”郑寅仁苦笑，“我才刚说完你别哭，你就又哭了……你快回家吧，我处理好伤势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医护人员也向尹梅英保证伤势并不严重，这才让她勉强点头，站在街口，目送着救护车缓缓驶离。红色的警灯在她眼中渐渐模糊，像被泪水染红的夕阳。
“先送你回去吧。”锺硕叫了辆出租车，“万一歹徒折返回来就麻烦了。”
车内气氛一时沉寂。她低声喃喃：“小仁说是冲着他来的……可他又没得罪什么人。怎么可能呢？所以——所以他一定是为了我才挡下那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