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长叹了一口气:“文国章,到了现在,你还在耿耿于怀。”
“笑话!我那个大哥张口闭口国家大计,到头来,害的文家鲜血横流,我耿耿于怀又能如何?先皇倒是崩天,心安理得。而你这个罪魁祸首,理所当然继承皇位,得意如此多年。我看在眼中,如何不恨!”
“春风得意?好一个春风得意。朕当年失去了什么,你又怎知?可朕没有怪任何人。毕竟朕生在了皇家,没得选。当年无心皇位,却还要受到你们的顾及,三番五次欲除了朕而后快,为何到了现在,反倒说的好像是朕害了你们。”
“你也说了自己生在了皇家,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为何不能让你活着。”
“明白自然是明白,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朕?你们想要辅佐太子,朕不说什么。你们想要皇位,朕也只当看不见,不过朕只是想活着,难道这个小小的要求,在你们看来,也无法容忍?”李元长眼神微冷。
“是。只要你不死,就是最大的变数。既然你毫不在乎,为何不愿意就安静地接受自己地命运,死在当年?”
“所以,你以为朕现在还活着?”
这位前任宰相的亲弟弟文国章笑道:“难道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道冤魂?既然当年你赢了,那么这一切都是你该得的。”
“朕想要的,在朕登上皇位时,便已经失去了。说来可笑,这皇位是你们所要的,朕不想要,你们却因此没了性命,却什么都没得到。而朕和你们想要的恰恰相反,可仍是一无所得。”
“李元长,就是你这个样子,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是你坐上了皇位?”
站在一旁的夜不阑从进来时便没有说一句话,他低着头,听着李元长与文国章之间的谈话。这二人明明话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却又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意味。
“或许最该死的是朕,也说不定。”
李元长话语中满是唏嘘,配上他苍白的面容,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
而文国章微微一愣,也不再说话。
“好了,既然叙旧叙完了,是不是该说些朕不知道的事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此事。”
“夜老,朕让你去查的何事?”
夜不阑睁开双眼:“陛下让老奴前去查文寻常的死因以及文无奇的下落。”
“既然你已经知道朕查的何事,现在是不是应该跟朕说说,为何将你揪了出来。”
“有何可说的,只是我运气不好,原本也快要辞官而走了,谁知被这个老东西捉了来。”文国章看了一眼夜不阑。
夜不阑微微一笑:“文先生,嘴上积点口德才是。虽然你老奴比你年长不少,可算一算,文先生你的岁数也不小了吧,为何叫老奴老东西?”
“怎么,我叫你老东西,你还不愿听?”
“文先生既然这么说,老奴可不敢还嘴。”
“既然听到寻常与文无奇的名字,你却好不放在心上。”李元长笑道。
“那两个臭小子,我可懒得管,再说了,他们的爹都不愿听我这个做弟弟的话,既然是我兄长的儿子,又如何会听我这个做叔叔的话?”
“那你这么多年还躲在朝廷之中做什么?难道想卧薪尝胆,又或是心系国家,想要为朕分忧?”
“放屁,我就想在朝廷里,看着你是如何病死的。”
“在何处不一样?倘若有一日朕死了,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想必也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