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后几张,就在最后几张,不用从头找的。曹管事忍着不适忙忙开口。
要命了,从头念,再从头问。鬼知道上面记得都是什么,要是都来问他,他还是死了痛快!
婢女已经翻开了本子,有些失笑。
哎呦,好些圈圈,这是什么啊,怎么念啊。她笑道。
记得的人自然会记得,那时候让她记,是怕她忘了。而不是怕自己忘了。
屏风后,程娇娘默然一刻。
不用念了。她说道,我知道。
外边除了些许知道些内情的婢女外,两人都愣了下。
知道什么?
你父亲。两个月前,发病,今时已经。半身,不遂,口眼。唱斜,流涎,语言,难出,神志。昏愤,面赤,舌操,小便,短涩,脉,弦数。
屏风后女子木木的声音平平而出。
屏风前三人呆呆,包括那个婢女。
猛然叮当一声响,那陈四爷起身,将面前的水碗撞倒。
你。。你…他面色赤红,瞪圆双眼,似激动又似惊惧,你怎么知道?
真的说对了?
曹管事也面色惊愕,他跟随老爷去探望过陈老太爷,虽然没有亲听到看到大夫的诊断,但看隔着帘子看了眼,也看出那陈老太爷差不多就是这娘子说的症状。
不过,他可不知道陈老太爷什么时候犯的病,也不知道什么口舌痰尿脉的。
但看着陈四爷的反应,也知道说对了。
我,见过,他一次。程娇娘说道。
见过一次,那是半年前见得吧?
那时候,就知道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韩非子有记,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便知其疾。陈四爷颤声说道,猛然再次跽坐,整理形容,行稽首大礼,请娘子救命!
曹管事愕然看向屏风。
其后女子方才躺下要睡,被婢女好话哄劝勉强起身,此时斜倚侧卧,宽袍大袖,长发披垂,云纱屏风后若隐若现似真似幻。
你!他忍不住哑声,带着怒意,耍我?
什么不认识,什么自己人,什么这个丫头那个丫头,什么喝水不早说!
自从自己站到门前报上名的那一刻,就被这女子和婢女玩弄!
虽然早已经秦郎君嘱咐,又得老爷公子默许,不要近前以亲者身份见这娘子,但是,他真没想到,这娘子竟然真敢做的如此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