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儿?”黎至清面如沉水。
折腾了一夜,终于算是从京畿跑了出来,穆谦这才安下心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也顾得上与黎至清好好交谈了,“去北境!”
黎至清蹙眉,“为何好端端的要去北境,还跟逃难一般?”
穆谦长吁一口气,往车背上一靠,意有所指道:“京畿,本王待不下去了,去了北境,说不定还有退路。”
黎至清心一沉,这段时间的事情再次涌上心头。莫非穆谦知道事情已然败露,这是要逃走了!
穆谦说完,将手在怀中摸了摸,竟然掏出一份黄卷,得意笑道:“瞧见没,有了这个,到了坝州,就没人能对咱们不利了。”
黎至清拿过文书一看,竟然是一份圣旨,将北境曾经被焚的三州划为了晋王的封地,而此刻穆谦出京,显然是要就藩。明晃晃的圣旨刺痛了黎至清的眼睛,他没想到,此时此刻,穆谦还不打算放过北境三州。
“为什么?”黎至清声音有些发抖。
穆谦只以为黎至清匆忙赶路有些累了,并未在意,“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选北境三州?”黎至清的手慢慢地覆上了匕首的刀柄。
你圣宠优渥,为何放着位高权重的京畿诸州不选,为何放着富庶的南境、东境不选,偏偏选了早已破败不堪的北境。
“自然是离着胡旗近一些。”穆谦浑不在意。
离着胡旗近,方便你们暗通款曲么?方便你通敌卖国么?
猛地,匕首出手,直直刺进了穆谦的胸口,鲜血登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黎至清紧握着匕首的双手。
“你……”穆谦胸前一阵剧痛,可是他的心更痛,他不可思议地瞧着眼前的一幕,他想不明白。
“阿豫,你要杀我?”
黎至清眼尾已红,一只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指着车外,“玉絮为何去登州?”
穆谦心中有愧,一时语塞。
“你一直深藏不露,到底是和居心?”黎至清眼中已经升腾起雾气。
穆谦穿书而来,此刻百口莫辩。
黎至清止不住的颤抖,又问道:“为何你早知和谈详情,却迟迟不肯告知与我?为何你会有郁相那张京畿水道图?为何你要慌不择路逃离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