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把人放在榻上,回头来到案边,把药碗端起来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
“方才本王听银粟说,热了药回来你就不见了,本王猜肯定是为着不吃药躲出去了,都多大人了,还干这种事,也就欺负银粟不敢念叨你,换了阿梨在,你敢吗?”
小心思乍被穆谦点破,黎至清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满,开口就带了点使性子的味道,“你同银粟把话说破了?”
“当然没有,要不然黎先生的面子往哪儿搁。”穆谦说着端着药碗来到榻前,舀了一勺送到了黎至清嘴边,“来,张嘴,还烧着呢。”
黎至清一听面子保住了,放下心来,又见那一勺黑黢黢的药汁,方才对人间的恋恋不舍一扫而空,他红着鼻尖和眼尾,面带抗拒地瞧着穆谦,态度很明显,他并不想喝那碗苦东西。
“你你你……你这眼神太犯规了!”穆谦被黎至清这副可怜又无助的表情搞得心都化了,“真不喝?”
黎至清也知道自己这性子闹得没道理,气势瞬间弱了几分,与穆谦打起商量,“我觉得,可以晚一点。”
穆谦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把手放在了黎至清脑门上,触手的高温让他打定了主意,不再看黎至清的眼睛,直接闷了一口药,对着黎至清的唇吻了上去。
黎至清没想到穆谦这般无赖,甜蜜的吻与苦涩的药汁杂糅在一起,最终还是把药咽下去了。
“你!”黎至清有些羞恼。
穆谦占了个大便宜,心情极好,“你自己乖乖喝药还是再让本王像方才那样喂你?”
黎至清一把夺过药碗,认命般灌了下去,苦得脸都绿了,登时脾气就上来了,仗着生病难受,就有些不想搭理人。
穆谦哪能看他这么委屈,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饯,取了一颗塞到他嘴里,黎至清脸色这才稍霁。穆谦见人不恼了,自顾脱下外袍,想了想又在外袍里掏出个东西,然后往榻边一坐。
“阿豫,往里挪挪,给本王腾点地儿,本王昨儿守了你一夜,连眼皮都没合,今日一大早又进宫伴驾,这会子累得紧,你陪本王眯一会儿。”
黎至清一时尴尬,手脚又僵硬起来,不知该如何动作。
感受到黎至清的紧张,穆谦心下了然,黎至清这般反应,明显未经人事,他那家室定然有鬼!穆谦见人僵硬着不肯动弹,只得自己重新站起来,把人打横抱起往里面放了放,语气里尽是暧昧。
“阿豫,本王告诉你哈,两个互相心悦之人,自然是要睡在一个榻上的。如今你病着,本王就只是先跟你躺在一处,回头有些妙不可言的东西,本王慢慢教你。”
穆谦说完,一掀锦被自己坐在了至清身边,把黎至清往怀里一揽,拿锦被裹好,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