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秦烽停止了跑步。
这时候,母亲暂停了电视剧,一边刷着手机短视频,一边大声吐槽道:“小烽,不是妈啰唆,你看看深深和浅浅这两个孩子被你媳妇娇惯成了什么东西,天天光知道惹事。慈母多败儿不知道吗?把孩子都教坏了!
你要知道,我们秦家,可还没有晚辈给长辈顶嘴甚至是推搡动手的先例。
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崽子,我好心说他们几句,他们就狂躁了。
天天对我和你爸大吼大叫也就罢了,平时看到我们都不理我们,像是陌生人一样……要我说,就该好好的打几顿!不然不长教训!”
秦烽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内心莫名涌起的烦躁感。
母亲刘芹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一辈子吃了不少苦,嫁的男人也就是父亲秦淮,老实巴交,顽固而又大男子主义,典型的窝里横不靠谱而又愚孝的性格。
但可怜之人,真的有些可恨之处。
作为儿子,以前秦烽也经常苦口婆心、语气温和的规劝,却每每适得其反。
在重生前的那一世,父母的性格一辈子也没有改变,该闹还是闹,该作还是作——哪怕是期间秦烽一度一贫如洗,他们也不曾有半点改变。
再后来,秦烽因为能力逐渐变强,家庭里的家长里短也能通过金钱处理得较为到位,也因此,家庭依旧颇为和睦。
只是这种和睦,自然是有人妥协让步、承受委屈。
以两个不孝子女的为人而言,他们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而以父母那敏感而又要强的性格而言,他们同样不会委屈自己。
夹在中间的,只有默默背负着委屈的妻子虞雅,还有背负了整个家庭责任的秦烽——如果不是妻子的担当,如果不是秦烽的精神因见龙而觉醒,秦烽甚至不觉得重生前的那一世他能扛得住。
“我说你听到了没有?每次说你都不做声,你媳妇还没下班,又不在家里,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看你个怂样儿,被你媳妇压迫得像是个孙子似的,你怎么这么窝囊?!”
刘芹又大声吼道,声音都有些尖锐。
说着,她站了起来,揉了揉酸痛的颈椎和腰,像是十分难受的样子。
秦烽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陌生感——母亲越来越折腾了,这种行为,必须得立刻遏制。
“妈,我一直说过,家和万事兴。你们要是觉得在这里住着不舒服,我在小区再给你们租一套房子,让你和爸单独住。要是觉得没人伺候,我给你们再请个保姆伺候着。
你和爸该看电视看电视,该刷手机刷手机,怎么舒服怎么来,行吗?
我已经够累了,不想和你争论什么,两孩子我说了我会好好教育,等他们过了叛逆期懂事了就好了,你和爸照顾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什么租房,不要钱啊,有这钱你都转给我当零花钱不好吗?我很多老姐妹,他们儿子不是给他们买三五万的金项链,就是给他们买上万的保健品……”
刘芹说着,见秦烽没有搭话,也没有给她转钱或者是买金项链的心思,顿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色,似乎是觉得自己更命苦了。
但她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语气带着几分顾影自怜的意味,“租房就算了,现在大环境也不好,赚钱也没那么容易,能省点是一点儿。至于保姆,我可不就是在家里给你们当保姆?也没看你给我钱啊!就一个月五千,现在这物价这够啥用啊。
再说了你还累,你成天在家不做事,还天天白天睡觉,我电视声音都开那么大也没见吵醒你啊,呼噜跟打雷似的。
不说这个了,还是得说你那媳妇,真不是东西,三天两头找理由补贴娘家,心思就不在家里。
关键是,还对两孩子使劲儿纵容,这事儿我觉得你真得好好管管,你看深深和浅浅成什么样子了,这两孩子再这么下去,真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