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从身后走来,拍了下许均昌脑袋,“我当时目睹了全过程,周斯礼差点就要被你坐死了,快道歉。”
许均昌瞳孔放大,“不是吧真的啊?我真该死啊。”
话毕,他跳到周斯礼旁边反复扒拉着,看看情况。周斯礼是他见过最正直善良的人,真的,脑袋还聪明,如果被他一屁股坐死,他无法原谅自己。
周斯礼无可奈何地被摆弄来摆弄去,许均昌甚至要扒拉他袖子,他抬手推开:“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好了好了……我当时有撑住地板,没有程野说的那么严——”
说时迟那时快,许均昌不小心勾到他衣服下摆,虽然只是露出了几秒,露的地方也很小块有限,但许均昌火眼金睛,他吸了一大口气,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声音颤抖:“对不起啊。”
“和你没关系。”周斯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提起这些淤青,周斯礼某根记忆的弦就被触动,内心烦躁又不安。
在那个休息室,他和许嘉属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印象中柔软敏感,细腻入微的同学竟然有这么狠心的心肠,他知晓了许嘉不为人知的一面,代价是承担罪恶秘密的知情权。
将来杨若朝回校,他该怎么面对他,他可以做到轻飘飘揭过这一页,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生活吗?而他又怎么做到和许嘉相安无事地相处?
她的演技是那么好,在公园帮扶老爷爷,在器材室为他画画,表现得文静又可人。
她把他耍的团团转。
周斯礼生平头一次选择了逃避问题的解决方法,之后几天的排练,他都请了假。
但很快,问题自己就主动找上门。
放学后,在没有其他人的走廊上,许嘉从他前面的拐角处走了出来,和他正面撞上。
周斯礼下意识停下脚步,率先掠开视线,飘向别处。
许嘉步步走近,“周斯礼,你在躲我?”
“……没有。”
“这样,那看来是我想多了。”她面无表情地擦过他的肩,离开。
次日早上,李欣上课前在讲台上宣布:“哦对了,同学们,我最近和其他老师商讨了一下,决定要着重提高班里吊车尾的同学,以优补差,座位表变动不大,念到名字的同学私底下换一下位置就好了。”
她拿起名单,“许嘉和梁芸换个位置,许嘉就和周斯礼坐一起吧。”
周斯礼眼睫颤了下,说不清此刻没来由的心悸,下意识转头看向右方——
毫无疑问的罪魁祸首正托着脸,漫不经心地回望,唇角的弧度以充满恶劣意味的速度缓慢地上扬。
仿佛在说,你可以躲,但绝对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