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走了吧!
“没办法,干我们这行的,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他扭头一看,这才看到从远处茂密的西瓜叶子下面钻出来的脑袋,马宝良关掉驳壳枪的机头,冲他歉意一笑。
“你们东北这的土质真好,瞅瞅,全是黑土。”
马宝良和陈禹并肩坐在一起,将土豆上沾的泥土一点点搓掉,笑道。
“我老家是沂蒙山的,山多地少,一家才几分地,又都被大户占着,老百姓活着艰难,也有不少都下了关东,来这边讨生活。”
“我祖上也是山东的,老家武定府商河县的。”
陈禹扯过树枝,掰断了摞在一起,从口袋里掏出火折子吹亮了,笑着和马宝良俩“攀亲戚”。
“呦,那咱们还算半个老乡呢!”
马宝良一笑,“看你年岁不大,有十七八了?念过书没?”
“今年十七,一般字都认识。”
“看不出还是个知识分子!我就不行了,我打小就没念过书,肚子里那点墨水还都是在队伍上学的。”
马宝良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好好学习文化,将来咱们胜利了,没有文化可不行啊!”
陈禹眼睛一亮,使劲点了下头,“我一定好好学!”
“嗯!”
马宝良一脸期许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他的眉眼轮廓,像极了当年扛着梭镖走出沂蒙山打鬼子的自己。
天色渐渐黑下来,一群群的牛哞哞叫着,慢悠悠穿过一道一丈多高的土围墙,走进韩家大院的牛棚里。
韩景元站在土围子上,叼着烟袋锅子,脸色阴沉的数着进院的牛。
“六子呢,六子干啥去了?”
他数完牛,扯着脖子喊起来,管家徐继仁匆匆跑过来,“六子我给安排去看瓜地了!”
“他吗的小王八犊子,今天让我在杨老总面前丢尽了脸!”韩景元卡了一下嗓子,吐出一口又黄又黏的痰,“把他给我叫过来!”
“好嘞!”
徐继仁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太太说上秋了,明天要带大小姐去寺庙,布施一些棉衣棉鞋和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