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心爱的玩具,长大了也不想买给自己吗?小时候没有得到的关爱,长大也毫无怨言吗?如果笃定不再来往,又为什么担心迟到,定三个闹钟,早起去机场接宋雅兰?如果不需要证明自己,又为什么要将第一碗番茄牛腩汤,放在宋雅兰面前?
亲情或许是难解的,即便无所不能的宋烁,也会有一部分的自己被遗留在童年,会有所需求,会在经过乐高门店时,短暂侧目,会希望得到迟来的,但平和的爱。
宁珏忽然问:“明天妈妈来家里吃早饭吗?”
宋烁回神,神色如常:“应该不来。”
他正要挂挡,驶离酒店,又听见宁珏问:“可是,你最近才学会煮粥,不该露两手吗?而且,我们两个每回都吃不完一锅粥,妈妈来的话,应该正好够。”
宋烁侧目,又低头。车内看不清神色。但不过片刻,宁珏听见他“嗯”了声,拨打电话:“我问问她。”
次日,宁珏醒来时,床边空空荡荡,不见宋烁,他腾地坐起身来,又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手机里有两条来自宋烁的未读消息,说“家里没糖了,我出门买两袋”、“很快回来”。从未关严的卧室门隙内,也可以听见厨房内高压锅吱吱冒汽的声音,粥正在熬煮。
宁珏松了口气,重新跌躺回床上,目光扫到了搭在床边、正闪着银光的细链与项圈。
昨晚涂药时,色剧重演,项圈又重新派上用场。宁珏显然是只记吃不记打的忘性,不过
第二回,便将畏惧、羞耻的本能全然抛弃,稀里糊涂,被宋烁哄着,什么称呼都叫,什么话都说,正式涂完药时,已经哭得眼睛酸热。接吻时,还尝到了难以形容的味道,他将脸埋在枕头里躲避,命令宋烁:“别亲。”
又说:“明天早上,我好像不能陪你接妈妈了。”
他的声音里明显的哭腔,咕哝着:“我真的……太累了。”
宋烁好像笑了声,拍了下他的屁股:“知道了,睡觉。”
太荒银无度了。
宁珏空空茫茫望着天花板,想,明明一开始,只是脱敏、治病而已,真是的。他翻了个身,再度看到项圈时,忽然想起宋烁解开时的利落干脆。
真有这么容易?
宁珏皱眉盯了会儿,倏地爬起床来,拿过项圈,稍稍仰起脖颈。咔哒,成功系住后,他回想宋烁捏住的位置,指腹用力。
毫无反应。
宁珏皱眉,到处捏来捏去。胳膊抬了太久,很快发酸。明明看宋烁摘取得如此轻易,亲身实践起来,却难如登天。
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昨晚耗尽力气的宁珏很快疲惫,正纳闷宋烁买包糖,为什么迟迟不回时,忽然听见门外熟悉的,钥匙转动的脆音。
宁珏立马下床,登登跑出卧室:“哥!救救——”
在看到宋烁,以及站在他身旁的宋雅兰时,如同画面定格,话语戛然而止。
宋雅兰的目光,从宁珏脖颈处的项圈,缓慢下移至拖在地面,如同囚困犯人的锁链。她回想起先前吃饭时,宁珏连菜都不敢多夹的畏畏缩缩、恐惧不安,超市里宋烁的颐指气使,以及厨房里身不由己的下跪……恐怖的猜想浮现在心头,脑袋如同断开根弦,嗡的一声,宋雅兰不可思议地看向宋烁,一时怒不可遏,扬手给了宋烁一巴掌。
“这是你弟弟!是人,不是狗!”
宋雅兰说,“你怎么能这么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