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里的老把戏了,主子们想惩治奴才又没什么道理,便会故意叫奴才举着薄胎的杯子,命人往里面倒上刚烧开的热水,一定要装得满满的。
那杯子胎薄,烫手得很,端着的人拿不住就会忍不住晃动,稍微一晃开水洒到手上,轻则烫红一片,重则吃痛直接摔了杯子,那就有理由叫人拖出去打了。
丹卿抓着薛思文的手翻来覆去仔细检查,见他除了指尖之外并无旁的伤处,便知道他心智坚毅,硬撑着端稳了没有撒出来。
“我没怪你,你起来慢慢说。”
丹卿将人拉起来,叫他重新上榻,“太子见你是想叫你做什么?”
薛思文并不隐瞒:“他先问了蒙古人收购煤矿的事,叫我继续留心其他,又问了,槐梦。”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丹卿的神色,“公主,之前没有抓到证据,但如今太子都问过了,可见没有冤枉他的可能,你还打算留着他吗?”
“我之前试探过他,可他明知道我已经生疑,却并不肯自行离开,想必应是有什么把柄在太子手里,一旦任务失败,怕是下场凄惨,”
丹卿思索道,“回去之后我打算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今太子漏了他的身份,他已是弃子,他只能选择向我投诚。不过,还是得先知道太子到底拿住他什么把柄,若是无法解决,那我也留不得他了。”
她看向薛思文,“若是他能像你这般厚脸皮就好了,早早将事情明明白白的对我讲清楚,说不定我早就帮他解决了后患。”
“我就当公主是在夸我,”
薛思文笑着亲亲丹卿的脸颊:“我就喜欢公主这般心软的模样,叫我觉得特别安心。”
丹卿将他推远些,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还是带着那么点隐晦的酸味儿。
“槐梦的事回去再说,你别转移话题,还有呢?”
丹卿继续问道,“太子叫你去一趟,不会就是问这些有的没的吧?”
薛思文纠结了片刻,眨着眼睛道:“当然还说了别的,但我思来想去,觉得剩下的话哪一句说出来都会叫你生气,我是无辜的,刚才叫你泄了火,总不能再叫你拿我撒气吧?”
丹卿挑眉看着他,其实不用他说,也大概能猜到胤礽都叫他做些什么。
看胤礽将孙天阙送来的手段就知道,他还是觉得男人能在床第上掌控她,所以十有八九便是叫薛思文想方设法讨好她,从她手里套出他想要的消息,或是摸清她的财路,纳为己用之类的。
他终究是看不起她的,或者说,他始终觉得女子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要与男人睡了,就会屈从于男人。
“你答应他了?”
丹卿问道。
薛思文咽了咽口水,谨慎答道:“我若不肯应,岂不是当场就露馅了?但我心里对他的话是万般不认同的,公主就是公主,就算有情爱,也不会轻易被人左右,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脸,敢作这个梦。”
丹卿不置可否的盯着他看。
“真的,我发誓,从我与公主在一起的第一日开始,我就再没想过其他,唯一期盼的就是能一直留在公主身边,”
薛思文举起右手,“若是我心里敢有一丝对公主不敬的想法,就叫我,叫我再也上不了公主的床?”
丹卿眼睛一立,薛思文立刻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若是好好发誓说什么天打雷劈的,你定是又要怪我胡说,而且也老天那么忙,也未必能应验,我还是觉得我想这个惩罚更实在些。”
丹卿不想再理他了,翻身躺了下来,拉好了被子。
不一会儿,就有人悄悄钻了进来,将她搂进了怀里。
“公主别恼了,要不然,你再拿我泄泄火嘛,这次我保证不再反抗,全听你的,如何?”
丹卿思忖了一下,觉得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于是翻身将人再次压倒,在他耳边道:“这可是你说的,正好我有个新想法,就用你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