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孙天阙一边后退,一边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我便是自己入了地狱,也不会累你分毫!”
丹卿将他逼到靠在桌案上无路可退,才停下了脚步,目光撇向桌上的酒壶,冷冷问道:“那你刚刚喝下的酒是什么?”
她早不是懵懂的小姑娘,他如今满脸绯红,呼吸急促的模样,当年她就见过,记忆犹新,从未敢忘!
丹卿的语气里带上失望:“孙天阙,我没想到有一日,你会亲手给我递了一杯加了药的酒,三年未见,你真的变了。”
孙天阙颓然坐倒在地上,眼中有惶恐,有惊讶,更多的是浓浓的哀伤。
他说道:“我也没想到,有一日,公主竟会怀疑我想害你,我若说,那杯酒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让你喝,你会信吗?”
丹卿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怀疑他的。
多年未见,他又站在她的仇人身边,做出这种让人生疑的举动,叫她如何还敢信他!
见丹卿不说话,孙天阙自嘲的笑了笑,身体里的药力让他忍不住喘息,难耐的按紧了胸口,可他却又往后缩了缩,让自己离丹卿更远些。
“公主不信就不信吧,”
孙天阙艰难道,“你现在,就出去喊人,只说我酒醉误闯你的营帐,叫人将我抓起来。”
丹卿没有动,而是问道:“你知道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左不过,就是挨上几鞭子,醒醒酒,”
孙天阙有些难以自控的握紧了拳头,“反正公主也正恼我,叫人抽我一顿给你出出气,不是正好?”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丹卿抑制不住的气道,“孙天阙,你想死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少往我身上赖!”
她如果现在出去叫人进来抓他,就凭他如今这幅模样,说只是酒醉误闯谁会信?
不出一时三刻,整个营地里的人都会知道他喝了春药闯进她的营帐意图不轨,届时哪里只是挨几鞭子就能了事的?
她如今可不只是大清的公主,更代表了归化城和土谢图汗部,康熙无论是心疼她还是为了周全漠北蒙古的脸面,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杖毙都是轻的,说不定干脆活剐了他!
她便是再气他不自爱,也不至于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孙天阙却笑了。
原来,她也不是对他完全无情,她嘴里说得再狠,心里还是会舍不得他死的。
“公主这么,聪慧,应该知道,这酒是谁,给我的。”
孙天阙强忍着**道,“我已经留好了人证,物证,只要闹起来,很容易就能查到是他,指使的。公主你闹大些,叫蒙古人都知道,到时候,皇上就算杀了我,也遮掩不住了。”
他痴痴的看着丹卿,“只是,恐会累及公主的名声,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的。”
“所以你明知道酒有问题还要喝,就是想用自己的命拉他下水?”
丹卿觉得简直离谱,“就算你成功了又能如何?难道汗阿玛还能因为这都没成的事儿废了他吗?!”
孙天阙眼里多了几丝疯狂:“至少,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恨他,不用再与他虚与委蛇!公主,我看到你坐在那儿对他强颜欢笑,我只想杀了他,可我无能,我做不到!如今,他用我来算计你,那我就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扒掉他的皮,让你,让你再不用委屈自己!”
“孙天阙,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丹卿蹲下身抓住孙天阙的衣领用力摇晃了几下,想叫他清醒些,“我与他如何交锋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这么做我会感激你?不,我只觉得你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