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训练军队,清缴马匪,就连噶尔丹都死在她的手里,她的军队只要出战,几乎不留活口,故而外人都传她心狠手辣嗜血成性,可也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她是个本性柔软的姑娘。
从小到大,她都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人,就算是奴才犯错,也愿意宽宥,从不动则打骂。
所以胤禛并不意外丹卿未曾杀了那细作,她若是真能毫无实证只凭怀疑就杀了曾经的枕边人,那她就不是她了。
胤禛并不觉得丹卿妇人之仁,反而希望她会一直愿意善待世人。
至少这说明,她还没有对这个亲缘淡薄,为了利益斗生斗死的人世间彻底失望。
“所以,里面那个是?”
胤禛好奇问道。
丹卿对胤禛没什么需要隐瞒的,直接开口叫薛思文出来拜见。
听到丹
卿说这曾经也是胤礽的探子,胤禛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还有完没完了?
要不然还是别管什么善念不善念的了,都杀了得了!
“他不一样的,如果不是他冒险给胤礽送了假消息,咱们也抓不到他的那条暗线,”
丹卿赶紧解释,“四哥,证据可都拿到了?”
胤禛点头:“你的消息是准的,他的确在山西开私矿,表面上做得隐蔽,都是掏了山腹夜里动工,挖出的煤走水路出海,很难直接按住。”
“不过,今年他突然开始走陆路往蒙古运煤,应该就是你这小探子的功劳,”
胤禛这才扫了薛思文一眼,“上个月我的人顺着帮他运煤的下家摸索,查出了几个确切的矿点,七日前动手掀了矿洞,不但拿到了账册,还有些意外收获。”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密信交给丹卿,“这些年他不止偷运煤,还动过铜铁矿,不过不是在山西,应该是在云南一带,我已经叫人往那边去了,希望能赶在他发现之前按住证据。”
这密信是给私矿主管令他们与运送的人交接的,其中就提到了胤禛所说的铜铁矿。
虽然不是胤礽亲笔所书,但上面加盖了他的私章,可谓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丹卿将密信还给胤禛,又问道:“帮他运矿的人可查过?若是从云南运来,可不是普通的镖局商队能完成的。”
胤禛赞许的点头:“自然是有军中之人策应。云南那边还不好说,往蒙古来的是绥远将军府的左翼。”
丹卿挑了挑眉——
绥远将军府啊,这可是个熟人。
按理说,归化城的兵力是归其所统的,可她建起归化城已经三年了,却始终未曾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绥远将军,只听说他惯常是在山陕一带练兵,没想到竟然与胤礽勾结在了一起。
之前她借由薛思文之手给胤礽放了消息说蒙古人高价收购煤炭,又叫大盛魁出手交易,一步步提高收购量,只说是车臣汗部想要存储过冬用的,终于叫胤礽上了钩,露出了马脚。
她知道胤礽缺钱,因为薛思文来到归化城最重要的任务并不是监视她,而是想借由归化城的商路,为他敛财。
而天上香敢做暗娼的生意,也是受了胤礽的指使,全为了拉拢往来商户,甚至做局拿到他们的把柄以谋利。
这些内情,薛思文早已经都交代清楚,他这人记性极好,天上香见不得人的暗账都装在他的脑子里,所以丹卿才怎么搜都搜不出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