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曾这样看着他,即便当初她被迫远嫁时,她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是他,让她失望了吗?
可他毕竟是帝王,他得为整个大清朝考虑,而她此时此刻所处的位置,也不能只做个躲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公主,她也得为她的子民着想。
“丹卿——”
康熙想去握住丹卿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汗阿玛,当初大清需要公主与漠北和亲,我嫁了,我知道您想要一个有爱新觉罗血统的继承人,我也生了。”
丹卿收起委屈和失望,眼中只剩坚定,“蘼蘼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她是您亲封的福安郡主,也会是土谢图汗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除了她,我不会再要别的孩子。”
康熙皱眉:“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如何名正言顺?”
“那汗阿玛又如何保证,我忍辱负重再跟敦多布多尔济生一个,就一定是男孩儿?”
丹卿反问,“若还是女孩儿呢,您是不是要我一直生下去,就算是生到油尽灯枯,也必须得给您一个男孩儿?”
康熙哑然。
“汗阿玛,咱们大清才是天朝上国,那土谢图汗部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您一直迁就?”
丹卿继续问道,“您已经嫁了亲闺女给他们,还不够彰显仁德吗?难不成非要事事都如他们的意,才算是大国风范?那您干脆直接叫车凌巴勒去做土谢图汗亲王吧,反正也是察珲多尔济的遗愿,敦多布多尔济没了亲王之位,也用不着非要个嫡子继承了!”
康熙重重拍了下桌子,吓得伺候在旁的梁九功等人赶紧跪伏在地上。
丹卿却拿准了他心中对他有愧,丝毫不慌,只是梗着脖子看着他。
“朕不过是跟你商量,也没强迫你答应,你不愿意便算了,又何苦说这样的话,”
康熙终是软了语气,“不想生便不生吧,福安还小,不急于一时,有你在,土谢图汗部也乱不了。”
丹卿见好就收,转移话题抱怨道:“刚一见面汗阿玛就拉着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连口我爱喝的茶都没有。”
“有的有的,皇上早就吩咐给公主备下了,最好的菊花普洱,还有您喜欢的点心,都备着呢!”
梁九功赶紧叫人送进来,“您可不知道,但凡是您喜欢的,皇上每年都叫内务府留足了给您送去,自个儿都不舍得用呢!”
这话倒是不假。
这三年来内务府每季送来的供应都十足,只有多没有少,也没有敷衍,都是她惯常喜欢的。
就说这菊花普洱,公主府里一直用着,品质也没比眼前这杯差。
还有这点心,是她当年盯着御膳房仿着曲奇饼干做的,三年过去了,依旧不够酥脆,但味道却是她喜欢的香甜。
康熙素来不爱吃这种点心,想来的确是专门为她备下的。
康熙盯着丹卿看,见她喝了茶吃了点心后神色温和了许多,才放下心来。
他也不想一见面就叫闺女生气,只是没了她在身边时时劝慰,这两年他愈发没有耐心。
常猜疑,多思虑,他觉得自己老了不少,再不似年轻时精力十足,满腔热血了。
“丹卿啊,汗阿玛是盼着你好的,”
康熙忍不住解释道,“朕如今年纪大了,没办法一直看顾着你,也是想看你无后顾之忧才能放心。你想叫福安出息,朕不反对,只是怕等不到她袭爵的那一日,护不住她的长久啊。”
丹卿放下茶杯和点心,冷了脸道:“汗阿玛再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康熙叹了口气:“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