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薛思文之前被她逼得疼出了眼泪,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没有半点风情。
“罢了,你自己再想想吧,”
丹卿并不着急逼他,“今天日落之前,你若是愿意离开公主府,我刚刚说的话都算数,若是天黑了你还在此,以后我就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了。”
说罢,她不再多留,转身回到了寝殿中。
薛思文刚刚在门后听了个周全,凑到丹卿身边问到:“他若真要走,公主当真就这么放他离开?”
丹卿瞟了他一眼:“他是不是奸细,全是你一人的揣测,并无半点实证,我不放他走,难道就因为这点怀疑直接杀了他不成?”
薛思文若有所思:“所以,他要是真的心虚离开了公主府,自然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公主拿到了实证,便能处置了他?”
“你少妄加揣测,我只是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杀人,”
丹卿并不愿承认,“他毕竟服侍我一场,若没有铁证,我不会动他。”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在她如今这个位置,应该心肠冷硬,不放过任何可能背叛之人。
但她至今还有属于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她绝不会漠视生命,只凭个人主观臆断就置人于死地。
若非如此,当初她大可以直接杀了薛思文,又何必与他纠缠?
她不想变成跟康熙、胤礽以及这个世上许许多多身居高位的人一样,凌驾于律法之上,视生命如草芥,她只杀有证据该杀之人。
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她这种想法很愚蠢,毕竟这世道哪就能事事有证据,官府衙门里还得先打一顿杀威棒呢,不然怎么能震慑住犯人?
可这就是她所坚持的底线,她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会冤枉了他们,她都愿意再试一试查一查。
薛思文看懂了丹卿的坚持,他没有嘲笑她的天真,而是觉得他以往所坚信的充满阶级利益的世界在动摇。
一个手握权柄的尊贵公主,难道不该像是太子或者那些贵族高官一样,有利则留,不利则除么?
明明直接杀了就能以绝后患,她为何还要在意有没有实证呢?
是因为那是她的枕边人,她喜欢他所以舍不得吗?
好像也不是,他如今看不到她的不舍,那等不情不愿的人,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她只是真的这么想,所以就这么做,不止是对槐梦,对他亦是如此。
“公主,若是有一日你也怀疑我,那你是不是也一定要有铁证,才会杀了我?”
薛思文试探着问到。
丹卿嗤笑:“不然呢?如果不是我不愿意轻易杀人,你凭什么还活着?至于什么有一日怀疑你,薛思文,还需要等有一日吗,我现在也很怀疑你!”
薛思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跪了下来,说道:“公主,我反悔了,我不想等你将我的家人接来再跟你做交易了。如果我现在就愿意发誓永远效忠于你,尽我所能为你做事,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些信任,让我取代他,留在你身边?”
他想赌一次,赌她会动容,会如她所言,让他能有机会证明自己的真心。
他是个商人,所以他更知道抓住机会的重
要性,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他若是因为犹豫而错过,只怕会后悔一生。
丹卿不解,皱眉问道:“就因为昨夜之事,你就肯信我,不怕我出尔反尔,不帮你救出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