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妇人面色冷清,虽眉眼清秀动人,但脸上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给她平添几分阴森的狰狞。
“你是觉得我拘束了你,不准你出去交际了?如此,那以后你就别姓孙,改姓孔吧,”
这白衣妇人正是孔四贞,“只要你还姓孙,就是罪臣之后,永远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罪人!”
孙天阙抬头看向面目狰狞的孔四贞,哑声问道:“当初在昆明的时候,我要改姓,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肯,如今却又为何肯了?”
孔四贞不理会他,而是转身走到牌位前续上了香,然后方才转回来看向他:“因为当初你要改姓是想以孔家后人的名义觊觎兵权,而如今,无论你姓什么,定南军都再与你无关!”
孙天阙闭了闭眼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在母亲心里,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当初在昆明我所思所想都只是想要保护你,而你,心里眼里却只有兵权!”
孔四贞看着孙天阙,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他的父亲的影子。
当年他们刚刚成亲的时候,孙延龄也是如此,说他不在乎兵权,只想守着她护着她,可结果呢?
她帮他求来了官职权势,求来了回到桂林掌握兵权的机会,她以为他能秉承先父的遗志,与她一起守护广西百姓,可结果呢?
他娶她不过是为了兵权,一切山盟海誓皆是泡影!
而如今,他的儿子也跟她说他不要兵权,只是想保护她,多么可笑啊!
孔四贞突然伸出手死死掐住孙天阙的脖子,眼神狠厉的不像是看儿子,而像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孙天阙起初是不愿挣扎,也不信他的亲生母亲会真的想杀了他,可随着孔四贞愈发用力,他开始无法呼吸,只得赶紧抓住孔四贞的手,想要挣开。
然而孔四贞却如同入魔了一般不肯松手,口中恶狠狠道:“姓孙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孙天阙挣扎几下,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他其实知道怎么逃开,只要他用力掰开孔四贞的手,甚至可以直接将她的手腕折断,他就能逃脱开来。
可看着母亲怨毒的双眼,感受着脖子上真的意图置他于死地的力道,他只觉得满心悲伤,觉得或许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
他的命本就是她给的。
她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生他养他,也曾经几次将他护在身后,拼了命的保护他,而如今,她要他
死,他又安敢不死?
罢了,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会一直忘不掉仇恨,忘不掉曾经受过的屈辱,若是他死了能让她解脱,何尝不是尽孝呢?
孙天阙放开了握住孔四贞的手,不再挣扎,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