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祸起
对此尚一无所知的任少白和兰幼因,还在企图厘清谁更该对前一天的行动失败负责。
兰幼因忽然想到了什么:“李鹤林如愿以偿进憩庐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指的是李鹤林作为二厅代厅长,接替前任进入参与官邸会报的人员范围,按理说任少白作为他的机要秘书,应该也随之升迁才是,可他却还在这里,无事闲人一般抽完一整支烟。
“侯厅长工作失误,可原本的厅长秘书又没做错什么,自然还是身居原职。”
任少白无所谓地说。
兰幼因却道:“该不会因为济南打得不行,李鹤林终于要怀疑你日前去山东办的差又是在阳奉阴违吧?”
而后,不等任少白的回答,她将烟头捻灭,在转身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你我如今当真是上了一条船,你可要当心,别成为头一个落水的。”
待兰幼因的背影远去,任少白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终于也生出几分凝重。
兰幼因说得没错,按理说他放了几天假回来,李鹤林的工作又有变动,自己应该面临骤增的工作量。然而,今天早上李鹤林在见到他时,只轻描淡写地让他把前几日积攒的工作处理一下,并没有新的事项下达,到了去憩庐开会的时候,也没有叫他这个机要秘书做任何准备。
任少白当然也感到了不对劲。
结束了官邸会报的李鹤林从憩庐回到了办公室——他拒绝了总务处请他搬去厅长办公室的提议,仍旧留在原先的地方,算是他一贯清高的表态,他只是在其位谋其事,并非觊觎权力。
刚推门而入,李鹤林意外地看到任少白站在他的办公桌旁,脚下一顿,但还是不动声色走进办公室,像往常一样在身后推上门,然后走近。
“你怎么在这里?”
他问。
“这几天耽误的活儿。”
任少白指了指桌上新多出来的案卷说道。
“噢,你辛苦。”
李鹤林道,“我一会儿看,有问题再找你。”
说完,他看向任少白,意思很明显,是下逐客令了。
但是任少白却仍立在那里,满腹的情绪和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李鹤林却假装看不见,绕过他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才又抬头问:“还有什么事?”
任少白与他对视两秒,然后开口道:“老师,黑水那份作战计划到底哪里有问题?”
他这话问得很巧妙,首先表明自己猜到了他忽然受冷落是跟济南的实际战况有关,但他并非心虚回避,而是直接来把问题挑明。其次,他强调那份作战计划是黑水弄来的,他只是担任了交通员的角色,如果有问题,也是黑水的失误,不应该累及他。
李鹤林自然也听得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继续没有语气变化地“噢”了一声。
任少白显得有些着急:“老师——”
李鹤林却打断他:“怎么,这就来伸冤了。”
这也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一方面,有罪名才有冤可喊,意思是你任少白确实是犯了错;另一方面,他一副提前知道任少白要来找自己的模样,便是给机会让你解释。
“是不是三厅又说我们的情报不准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