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要等的人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沈祝山不由控制地喃喃出声,脸上露出来无法接受的表情,望着站在他身边的孔洵。
沈祝山是病重将死了,可是孔洵呢,孔洵怎么也跟着来了?
沈祝山看着孔洵的边缘逐渐清晰了,他抓着孔洵的手攥越紧,沈祝山被巨大的愤怒和恐惧填满,他上去一把抓住了孔洵:“他妈的,你敢死我就杀了你……”
话音落下,沈祝山猝然睁眼,从梦里惊醒的沈祝山弹坐而起,他的心脏狂跳不止,撞得肋骨生出来幻痛,他大口喘息着,后背全是冷汗。
“沈哥,怎么了?”
孔洵很快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摸到他汗津津的手臂,也坐了起来,缓缓搂住了他:“做噩梦了?”
夜灯的灯光昏暗,孔洵看到沈祝山眼睛一错不错盯着自己,自己抱着他也没有推开,不知道梦到什么,瞳孔还在发颤。
“梦到什么,怎么吓成这样?”
孔洵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听到他刚才急促的,像哭一样的喘息声缓慢地平复了。
“我梦到我们——”沈祝山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事了。”
孔洵摸了摸他僵硬的脊背,语气轻轻地说:“不好的梦就不要回忆了。”
过了很久,被孔洵抱着的沈祝山才重新躺下,两人躺在床上,沈祝山看了一眼床头闹钟的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三小时。
十分疲惫却困意全无的沈祝山,侧目看向孔洵:“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甚至要比沈祝山自己更早发现这件事,然后孔洵才会做出来这样极端的选择。
孔洵说:“什么?”
沈祝山似乎是犹豫,片刻后他像是展露了一个巨大缺陷一样对孔洵低低地说:“我运气不太好。”
孔洵看到沈祝山眼睛里的担惊受怕,疲惫,被病痛折磨后的麻木,看到一个战战兢兢的人。
孔洵知道,被磨挫过了头的人就是这样的,变得不复勇敢,变得不敢迈步,因为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刁难。
沈祝山曾经光芒四射的时候,孔洵不能独有,到现在比月光还黯淡落到孔洵手心里,竟然还是要顺着他的指缝落下。
孔悦在得知沈祝山生病住院之后,曾打过几通电话慰问过,知道此病凶险,宽慰过孔洵几句,甚至还推荐了比较灵验的寺庙让孔洵去拜拜。后面却开始提及孔浈,说他在南非生活很不适应,而且白化病不可以晒太阳,孔洵把他丢去看矿场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说到底是兄弟,只是为了一个沈祝山,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孔洵闻言不得不先纠正了孔悦的语句错误,比如是只有一个沈祝山,又另外告知孔浈的归期在一百年以后。
孔悦愤怒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