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祝山睁开眼,愣愣看着他,意识却像是还没有回笼。
孔洵坐在床边,伸手去摸他的腰,又凑过去,嘴唇在沈祝山脸颊很亲昵地贴了贴,他说:“酒鬼,要我帮你洗澡吗?”
沈祝山试图朝里躲一下,不过孔洵都已经亲完了,他伸手推了他一下,没有说话,甚至懒得再骂他一样。
“其实,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孔洵声音低低地说了一些,好像真心实意的话。
沈祝山嗤笑一声:“哪里很好了。”
“看得到。”
孔洵看着沈祝山的脸,从眉毛到鼻梁,到嘴唇,他的手摸缓缓握住沈祝山的手,伸进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也摸得着。”
会在孔洵身边,会让孔洵一睁眼就见到,能数得清呼吸的频率,会说话骂孔洵,会生气眉都皱起来,会对孔洵妥协。
“这样,我就觉得很好了。”
孔洵说。
沈祝山面无表情,脸颊红红,“我不好。”
孔洵笑起来,是那种不会被任何人泼冷水的,自大到可以独自幸福的,坚定的笑,他说:“沈哥,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事事如意呢?”
沈祝山心说,那也不能事事都不如意吧,他活到现在虽然不至于说寻死觅活整天回顾着一些苦大仇深的过去,可是也是有种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越努力越吃力的感觉了。
他再看看孔洵,鼻子又狗一样在自己手心里嗅,沈祝山的手心很热,感觉到他微凉高挺的鼻尖划过,有些痒。
高中时期的孔洵虽然不正常,但是其实非常害怕沈祝山会生气,尽管有时候爱撒谎,会伪装,但是沈祝山稍微一发脾气他就会展露出来一些真实的无措,自以为得逞时又会露出来很真实的狡黠的笑,不像现在演戏已经演得走火入魔,浑然天成,几乎看不出他任何真实的情绪。
沈祝山被孔洵自作主张抱起来时,他像是累极了,也像是一个即将淹没到水池里的人,探了一下头那样说:“明天,我要一辆电动车。”
孔洵没什么犹豫就说:“好。”
大概是因为虽然说话软,但其实手段是非常硬,大事上沈祝山已经很不痛快,小事上孔洵都尽量满足。
这天开始,沈祝山骑着摩托到山下,从山脚骑走小毛驴,从而开始一天的行程。
一周后,沈祝山经过多次巡逻,对海市已经有所了解。
半下午,沈祝山又来到市中心附近的免费公园,看老大爷打牌下象棋,偶尔没品地指挥两招。
等他看到天快黑了,走到门口推自己的电动车时,发现车胎竟然爆胎了。
沈祝山推着电动车走,想找一个修理的地方,走过了三个街口,才找到一家汽车修理厂。
看着门头,沈祝山心想,这虽然不是汽车,但是借胶粘粘胎应该也是可行的。
沈祝山走进去,里头几个学徒工正在洗车,他朝里走,拉住一个拎着水桶往外走的小哥:“哎,你好,我电动车车胎爆了,有胶水能帮忙粘粘吗,用便宜的就行。”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