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是因为这点,即使那个时候沈祝山讨厌背地里使阴招的人,面对孔洵的时候,也没法做到真正的苛责,因为孔洵年龄小,他比整个班级的男生都矮,他融入这个集体保护自己是很不容易,如果他也强壮高大像沈祝山一样,如果沈祝山能够保护他,或许他就不需要想一些歪点子。
他不像沈祝山这种人,心肠软却说话硬,面子比天大,做事讲自尊,跟亲近的人吵架冷战时,在乎也要装作不在乎。
本来处在蓄势待发状态的沈祝山又逐渐偃旗息鼓了,像是点起来的炮仗,放出来一个哑炮。
他对孔洵总是狠不下心肠,因为无论孔洵总是这样讲,做什么都是出于好心,去撒谎也是要去满足沈祝山的愿望,照顾沈祝山的心情,毕竟这个世界上这么执着于沈祝山,又对沈祝山好的人也只有孔洵。
孔洵真的懂什么叫“只有”吗,沈祝山想只有应该就是这样,有许多不得不。
沈祝山突然又觉得挫败,对自己很失望,又露出来心灰意冷的疲倦表情。
孔洵看着他说:“是累了吗?”
他走到床边和沈祝山说:“过来休息吧。”
沈祝山看他一眼:“你要睡这里?回你房间去。”
“干嘛要这样呢,结果都一样。”
孔洵好像觉得沈祝山在闹脾气一样,他笃定地说:“我们最后还会在一起。”
可能是从沈祝山挫败的气息中嗅到了什么结果,说是求和屈服的孔洵再次胜利了,他说:“而且这里是我们房间。”
“那我去别的房间。”
大概是真的来到了孔洵的地盘,他身上有种破罐子破摔一样,终于撕掉所有假面的坦然:“这里的全部都是我的。”
“孔洵!”
沈祝山好像真的气恼,他根本没办法接受现在再和孔洵同床共枕。
猫狗搬家尚要适应环境可能不吃不喝,更何况人,大概是看沈祝山情绪真的很差,孔洵表示妥协,他退了出去:“说吧,那沈哥你今天好好休息。”
沈祝山终于得到片刻安静。
沈祝山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做了一夜的噩梦,回想起来很多从前的事,睁开眼的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窗帘拉得紧,他看不出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沈祝山睁眼的时候,察觉身体不对,浑身乏力,头晕脑胀,刚一张口就被自己的嗓子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房间的孔洵突然出声,扶了一下沈祝山额头上的毛巾:“沈哥,别乱动,你发烧了。”
想也是,从那天深夜惊魂探宅跟孔洵大战三百回合,昏了两天没吃饭,狂走了快一天差点儿低血糖,晚上又吃了那么多辛辣刺激的,沈祝山撑到了极限的身体终于病倒了。
孔洵把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沈祝山呼出来的气体都是灼热的。
他意识模糊地听孔洵一直在讲些什么也听不清楚,只知道他用手指碰自己的嘴唇,往嘴里塞药片。
沈祝山吃了药,睡了一上午,中午发了汗,吃过送进来的清淡的营养粥,到下午沈祝山才感觉好了一点。
好了一点儿的沈祝山,感觉身子都躺酸了,起床走到楼下来,看到桌子旁边推着玩具汽车的,孔洵的弟弟。
沈祝山无聊极了,对着他招了招手,结果不招还好,一招他反而退了几步,想到并不愉快的初次见面,沈祝山自讨没趣地又收回了手。
不过孔洵弟弟虽然后退,但是却不走,眼睛自以为很隐蔽地飘忽着打量沈祝山。
好像对突然出现在这栋房子,可以对孔洵大小声的沈祝山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