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孔洵再次醒来时是在县医院,睁开眼,他看到单人病房的门口站着穿着警服的人,他们的班主任,以及十三号和孔箐。
十三号看到孔洵醒过来,走进来问孔洵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孔洵摇了摇头,但其实他身上脑袋上被头盔重击打晕后,有了轻微脑震荡,脖子上一圈掐痕,两条胳膊上还有啤酒瓶碎裂后崩出来的伤口。
警察走进来简单询问了孔洵一些问题,大多是沈显海怎么绑架他的细节。
绑架案的案情其实十分明晰,孔洵的手脚上还有捆绑后的勒痕,案发现场有被割断的麻绳,从死者沈显海身上还搜寻到赃物,一块劳力士手表。
而过失杀人案,现场的打斗痕迹还都在,死者沈显海的致命伤来自脑后的撞击伤,作案工具的木剑上只有沈祝山的指纹。
后续的问题孔洵的家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推去了警方的问话,转为孔家的律师代为交流。
这场发生在小县城的,闹出人命的绑架案,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传播开来,闹得沸沸扬扬。
李斯延电话打通的时候,孔洵已经从医院回到了家中修养。
这件事李斯延已经听说,询问孔洵现在身体状况后,又担心这件事给孔洵留下太大的阴影,小心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已经发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孔洵能够交流的人太少,于是一五一十和李斯延叙述清楚。
在李斯延听到的描述里,孔洵着重讲了他为沈祝山计划的牺牲的部分,又着重讲了沈祝山为他失手手刃亲父,而沈显海这个唯一的凶手也是唯一的受害者所占比重非常小。
孔洵说到最后,又问:“现在他成孤儿了,我可以收养他吗?”
李斯延沉默了下来,几乎想不出措辞去安慰,这样听起来好像精神正常,但实际上非常绝望的法盲,李斯延像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他非常不理解,孔洵这根本是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但是他已经不忍心再苛责他,只是问:“你们为什么不求助?”
这件事根本不是才十六岁的孔洵能解决的,让一个连人际交往都搞不定的未成年去试图解决一个劣迹斑斑的社会赌徒,也不应该是他来解决。
孔洵纳闷了,他问:“谁?求助谁?”
门突然被推开了,是孔箐走了进来。
孔洵挂断了电话,看向了孔箐。
孔箐看着孔洵脖子上未褪去的伤痕,她皱着眉,感觉孔洵卷入这场,由他唯一朋友的父亲,实施的绑架案处处透着股诡异……
不过溪县的环境确实是有些乱了,不适宜长久居住。
“你为什么偷拿我的手表?”
孔箐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孔箐对孔洵的关注,少之又少,印象里孔洵是一个相对较为省心,并且性格孤僻的孩子,非常少有会表达什么喜好。
“只是戴戴。”
孔洵语气淡淡,表情看起来好像又在走神儿。
孔箐最后丢到孔洵床上一个手表礼盒,语气还是一惯冷漠,“以后戴自己的。”